付全被他疯癫的笑声惊住,眸色探寻地在他脸上搜索。
半晌,他停住了所有动作,撑起身子重新坐下,生硬地说:“送走!”
夜晚,他和付全挤在一张床上。
付全罕见地沉默了。
付全以前总说,在死人堆里待得久了,早就受够了沉默,就与人想多说说话驱来赶那种不知哪日会战死的恐惧。
偏偏李远山和苏伟都是寡言的性子,他只能自说自话,天长日久的这种聒噪就成了习惯。
李远山一夜无眠,瞪着眼睛望着房顶,双拳一直未曾放松,掌心已经被指甲抠出了不少血痕。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他都在期待奇迹降临,期待不懂情爱的傻奴能来找他、疼他。
但一夜过去了,他茫然地看着黑夜被晨晓撕裂,心也跟着被撕了个粉碎。
“人手都准备好了吗?”他轻声问。
付全也是没睡,闷声回了句:“嗯,新招的镖师,正好历练历练。”
李远山的心是麻木的,他已经不知道何为痛了,“那启程吧。”
付全随即起床洗漱。
李远山又忽然低声道:“把我的红月刀给她带上。”
付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那是我一生的荣光,还给苏家。”
“真的不去送送她?”
李远山背过身体,对着墙面发呆,不论付全说什么,他都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