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高大强壮,穿着一身黑色劲衣,头发也没梳,凌乱的发尾被雨水打湿,脚上的靴子已经完全湿透了,他坚毅的脸庞在雨的冲刷下显得有些可怜。他在不自觉地颤抖。
李远山竟然出门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很危险?
李远山向他招招手,“傻奴,过来。”
傻奴还是没有动,微微垂下了脸。
亲王想让李远山娶县主,生一个小世子。
亲王允许她做平妻,允许她依靠着李远山的怜爱活下去,无需担心县主的强势和家世,他会管教好自己的女儿,不欺辱她;
如果她愿意和离,亲王还许诺给她职位和田产,保她一生无忧,荣华富贵。
他说,她是瑶南十八年前被俘虏的大将苏正光的庶女,来日此事被揭发,李远山一定会再次跌入谷底,一辈子也爬不起来了,就连他这个亲王也保不住李远山的脑袋。
亲王看着健康,其实已是强弩之末,他在以一个夕暮老人的身份哀求傻奴,给他的瑶南和西南军留一个继承人。
高高在上的肃亲王求她一个敌国败将的卑贱庶女。
傻奴盯着水渠里湍急离去的雨水,它们会去往哪里呢?
农田里,来日长成粮食,供子民们食用,让农家露出笑颜;
还是壮阔大河中,彻底地消踪匿迹?
“亲王说什么了?”李远山快步走向她,将她抱入怀中,紧贴着她的耳,雨水掉入他们相接的皮肤中,被挤压得毫无空间,他低声警告:“不许听,不管他说了什么,你都不许听!”
他的霸道里难得有了些慌张和恐惧。
他就知道,亲王还没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