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颜只觉得那一口糕就实甸甸地堵在嗓子眼儿里,上不来下不去,堵得喉咙疼。
她知道桌上有一壶酒,可若要去取,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门被推开,门外之人脚步微顿。
“你们都下去罢,不必跟着了。”温润清雅的声音,一如她记忆中的那般好听。
是慕容子渊。
她的心没来由地一跳,身子绷得象跟弦,前几天街头初见的情景蓦地闪过。
在此之前,她对这桩婚事并未存有过多感觉,直到现在听到了他的声音,这才恍然意识到,原来她也会紧张。
跟随的人低低应着退了下去,脚步轻移中,门吱呀一声被关上。
书颜身子一凛,纤白的手指略略不安地绞住喜袍。
脚步声渐近,轻缓而平稳,不急也不徐。
入眼处,一双金丝云纹锦靴落在面前,平缓的呼吸夹杂着美酒淡淡的甘醇,浅浅可闻。
他应该喝了不少酒吧,她想。
久不见动作,只感觉到一道迫人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薄薄的喜帕,直直打在她头上。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时间好似被拉得格外漫长,书颜微微扭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开始心生不耐。
到底揭还是不揭,再不揭她可要自己动手了。
空气中似乎划过一声轻嗤,再仔细听却又没有,就在书颜凝神之时,搁在白玉如意上的喜秤已被人拿起。
眼前倏然明亮,书颜不适应地眨了几下眼睛,仰头微眯着眸子,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双映着暖色烛火的眼眸,而非那道醒目刺眼的划过半边脸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