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到这个份上,是念在她对自己有恩,若换作别人,一次下药便足够没命,哪里还会忍她至此。

“算了,我不是没事么?”书颜看到地上那条血红的蛊虫,便明白她体内的种蛊应该已死,“救她罢,她还有救。”

程然有些忿忿然,想要说什么,被林启给拉住了。

伏在杜芸雯身边的夏儿双目含泪,她万万没想到,她们处心积虑想要谋害的人,到头来却是救了她们一命。

默默地注视着书颜的侧影,满心的羞愧让她无颜以对,若没有此番求情,她与杜芸雯必死无疑。

慕容子渊低头凝着她,终化作一声叹息,“罢了,就依你的意思。”

朝林启作了个手势,林启会意,快速出了门。

“再坚持会儿,钟叔马上就来。”书颜走过去扶着杜芸雯的身子,不忍去看她的伤口,“你这是何苦,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杜芸雯缓缓睁开眼睛,此时她已不能说话,面孔因疼痛而有些扭曲,然而流着血的嘴角却轻轻勾起,似在讥讽书颜的惺惺作态。

“我并非同情你,也没有故意向你摆出胜利者姿态的意思。”书颜明白她想说什么,自嘲道,“我知道,你肯定以为我巴不得你死,但你错了。看着别人死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有何权利去伤害?死更不能。”

见杜芸雯讽刺意味更甚,她淡淡一笑,“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有些事情也许当时看不开,但过十年,二十年之后再回头看,却发现已然能付诸一笑,淡然面对。人生在世,最重要的莫过于无愧于心,其他的,皆算不得什么。”

“小姐,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她根本不领你的情。”碧荷看不过去,愤愤不平道。

“我没有要让谁领情。”书颜将杜芸雯轻轻靠于墙上,对夏儿说道,“好好照顾你家小姐,以后莫要再做糊涂事了。”

夏儿的眼泪一颗颗落在地上,使劲点了点头,不敢抬头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