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渊却只是稍作停顿,身形起落于交错枝头间,径直行至深处,方将她小心放下。
一座不大的小楼,隐于方圆百丈的桃林中着实不起眼,就在之前还以为这林中除了桃树就不会再有别的,未想在这最深处竟有这样一座精致楼阁。
书颜有些恍惚,怔立半晌上前用手推开了门,门无声滑开,天光透进,照亮一室。
简洁的布置,不张扬,不奢华,中间纱幔轻垂,因门口钻入的风而轻轻摇曳。
似乎有什么从心里流过,哗啦一声,如清澈小溪中流鱼跃过水面的声音,咚地又落下,溅起点点水花。
透过翻飞的轻纱,一张软榻静卧于内室,好似旅人的憩息地,不管走得多远,多累,永远有一个人静静地等着你,给你想要的安宁。
岁月无声,指尖流沙,如此刻的它安静地注视着门口的她与他,不管岁月如何蹁跹,它就在那里,不离,也不弃,等待你的归来。
这种感觉,温暖又熟悉得让人心颤。
慕容子渊牵着她的手往里走,“给你看样东西。”
她早已忘了要与他唱对台,心思全在那软榻上,甚至还脱口而出一声,“好。”
走到一个柜子前,他从里面取出一卷毛茸茸的东西,随后又牵着她走到软榻边。
她有些好奇,看了眼身上的狐裘,虽然毛色不同,但看着就象是同一类的。
东西展开,铺上软榻之上,竟是一块完整的裘毯,毛长色白,一看就是上等之物,可就是这么一块价值千金的毯子,中间竟有一块褐色的印迹。
点点褐色使得那部分毛发都发了硬,纠结在一起,使得这裘毯再无雪白无暇的美感。
然而,就在裘毯铺开的一瞬间,书颜仿佛听见脑海里有什么崩裂的声音,好似盘古举起神斧辟开了四方的黑暗,有眩目的光迸出,消融了一切残存的浑浊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