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皊蠧霍然地低下头去,她还以为经过昨晚之后,他对她至少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结果对他来说,她还是一个为了赢赌注的工具,一个没有自己生命与感觉的工具,她实在不该再傻的对他抱有一丝希望的。
抬头看他,她脸上的表情是一片空白的,再出声时的语调是平板的,语气更是客气而疏离的。
“如果你是为了这个而在担心的话,那你尽管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会亲自到‘四方牛排’当着你们俩都在场的时候,替你证明这场赌局的输赢方的,而在那之前,我哪里也不会去的。”她顿了一顿,“现在,可以请你放开我吗?”
看着她,絥炽不自觉地松手。
“谢谢。”她道,“现在可不可以再麻烦你高抬贵脚走出去,我想要洗个澡,而你似乎不适合待在这里,我……”
“该死的你在命令我?”絥炽突然又攫住她,怒然地瞪视她叫道。
“我没有命令你,我是在请你出去,因为我要洗澡。”她冷静地开口,说得合情合理,一点也没有被他脸上的怒气影响到。
“你……”絥炽为她的面无表情而更加怒火狂燃,然而他却突然地放开她,好整以暇的靠在浴室墙壁上嘲弄的开口:“经过昨晚之后,你不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适不适合这个问题了吗?你若想洗澡就洗吧,我在这里说不定还可以帮你刷背呢。”
“你下流!”她不想生气都不能。张皊蠧好不容易封闭的喜怒哀乐再度露出来。
“我下流?那么你就是无耻。”他冷硬的一撇唇角嘲讽的说,“嘴里清高的说不要,却又迫不及待地对我投怀送抱,跳上我的床,你说你这叫不叫无耻呀?”
张皊蠧的脸色倏然苍若白雪,若不是脚后跟有及腿高的浴缸让她靠的话,她早已踉跄的向后退缩,甚至于不支倒地。她低着头。
“不说话?那代表默认了喽。”他扬眉看她,见她依然低头不语,忍不住再度刻薄的讥诮出口,“好了,现在既然是木已成舟了,我只好认栽的任你狮子大张口了,你昨天说一百万不够是不是?现在你可以开出你的价码了。”
感觉自己的眼眶一瞬间充满了湿意,泪水就已滑下她脸颊,张皊蠧颤抖地开口:“出去。”她说。
他没注意到她的反应,只道:“别跟我说你还没作好决定,还在考虑,一只鸡的价码和一只凤凰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你……”
“出去!”她倏然抬头地朝他大叫,脸上晶莹的泪水在灯光下闪烁不已。
看到她的泪水,絥炽明显的僵住了。
这是她第几次在他眼前哭泣?他跌下楼梯戏弄她的那一次,她因停电在浴室惊吓过度那一次,以及现在……不,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在两人对峙时露出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姿态,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在他面前哭泣,而这竟让他有懊悔,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混蛋的感觉。
“皊……”他试着开口,却被她打断。
“出去!出去——”
她几近歇斯底里的姿态让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因为她根本什么都听不入耳,所以在无声的叹息中,他看了她一眼后缓缓退出她的浴室,也顺手将门带上。
他必须再好好想想关于她的问题才行,到底为什么每每碰到她时,他就会失常甚至于失去控制呢?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有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就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