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领着书童陆十往吏部侍郎程立的府上递了拜帖,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管家出现,恭敬地请他去见大人。
“陆明德,本官总算是等到你了。”正厅中,程立捋着短短的胡须,笑眯眯地看向朝他走来的陆照,开口说道。
陆照闻言,立刻闻弦歌知雅意,躬身俯首,“学生陆明德拜见座师。”
程立受了这个礼,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深,他身为本次春闱的副考,也算对这些进士举子们有提携之恩,陆照喊他座师正得他心。
“这个礼本官就受了。”他越看陆照心中越欢喜,当即邀陆照留下去了他的书房,给他看自己的书法珍本。他记得陆照那手令人惊艳的字,陆照也不令他失望,当即挥墨写了一幅字,“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这是《大学》开篇的第一句话,同时也是景安帝为他取的表字由来。
程立细细看了几遍,心中更加欢喜,准备将这幅字帖挂在自己的书房里面。不过在看到明德二字时,他忍不住点了点新收的好学生。
“你可知,吏部侍中是几品的官职?”他开口询问陆照。
陆照回道,“侍中一职,六部皆是从五品。”先前在陆照面前炫耀的同乡郑重就是从五品的礼部侍中。
程立放下字帖,点了下头,目光含有深意,“可你陆明德,身为状元郎理应入翰林院做从六品的编撰,却到我户部做了从五品的侍中。虽品级有陛下言还是从六品,但终究是前所未有啊。”
品级是从六品,权力却是从五品,有陛下赐字就算了,绶官还捡了一个大大的便宜。谁人看了眼睛不红,心中不酸?
陆照眼神清明,心中也明了,除了景安帝的确喜爱他的海禁之策外,怕还是因为小郡主的缘故。
他这辈子的路,的确比上辈子走的太过顺遂了。从春闱开始,便一路高歌猛进。
此时的陆照心中有很多压住众人口舌的手段,但在有意点拨他的程立面前,他恭敬垂首,“不惹人妒,是为庸才。照还请座师指点。”
既有才子锐气,又能虚心请教,程立满意一笑,指了指南下的方向,悠悠道,“陛下正为东海县令的人选而烦恼,前几日严首辅提出由你担任,只有卢尚书一人反对。东海县令虽为七品,但对明德你而言,的确再合适不过了。”
陆照闻言,神色微顿。
端午节这日对姜昭而言,算是虎头蛇尾了,高高兴兴地开始,惨惨淡淡地结束。
次日,二哥姜晗跑到公主府这边见她,姜昭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真是讨厌,起码有两三日不能和陆表兄待在一起了。
“二哥,你怎么了?神神秘秘的。”姜昭原以为二哥是要在临去东海之前和她这个妹妹多联系联系感情,没想到他一到公主府才说了一句话就坐在那里发呆,不由得好奇询问。
姜晗被妹妹的疑问惊醒,回过神来,神色颇有些欲言又止,“妹妹,二哥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姜昭掀了掀眼皮,浅色的眸子滴溜溜不停地在他的脸上打转,“二哥,你不会是想让我在你走后照顾你的红颜知己吧?”她想起来了二哥是怎么遇到破局的证人的了,飘香楼啊,京城最大的一处花楼。
姜晗闻言,脸色微妙地泛红,语气也尴尬,吞吞吐吐的,“妹妹真是会猜,不过,也不算是红颜知己,只是,只是见过两面而已。”
“妹妹,你肯定也听过这女子的名字。”
她也听过?姜昭开始转动她的小脑袋瓜子,想最近听过的人,还得是女子,还和二哥有关系,刘姨娘是细作……她往二哥的身边凑了凑,轻声细语,“二哥,你是要我照顾忠和乡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