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郡主先歇息吧。”他的泠泠目光令姜昭的心中生出一股慌乱。
眼睁睁地看着陆表兄抱着一床被子离开去了外间,她徒劳地张了张唇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脸色微微发白。
第一次,姜昭一个人睡在梧桐巷的床榻上,缩成了一小团。她闭上眼睛猜测,陆表兄的心里肯定认为她遮遮掩掩的举动是在侮辱他吧,偷偷摸摸只将他看作一个卖皮相的面首……
她越想越觉得这样,闭着眼抽抽搭搭地哭了,直到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的鼻头……姜昭睁开眼睛,看到了去而又返的陆表兄。
“我那般说也要他们相信才可以,他们若要仗着姜家对我有恩,为我保婚做媒,你就真的愿意?”陆照拂去她脸上的泪水,低低地开口,语气淡淡的。
他即便生气可到底不忍心舍下小郡主一人,眼神虽然有些冷可动作还是温柔的。
姜昭当然不愿意,咬着唇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那你得说是你先对本郡主生出了倾慕之心,寤寐思服,所以才因为担心本郡主的身体忍不住上门。”
“父亲母亲肯定会为难你看不起你,还有以后你因此遇到了……,总之不能怪到本郡主的头上。”
“你自己做出的选择,陆表兄,你可不能后悔!”姜昭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原来郡主是在害怕这些吗?”陆照闻言轻笑,眉眼低垂,心情很是畅快。
他从来不会后悔,做下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小郡主说的这些对他而言远远比不上上辈子经历的那些,有何可怕。
一夜缱绻,陆照心满意足,姜昭的心上却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到了发觉她药石无医的那日,陆表兄真的不会后悔吗?
次日,不用上早朝。安国公和端敏长公主一同去给福康堂的老夫人请安,赶上了二房三房的人也在的时候。
见他们来的这般早,堂中的人心中有数定是安国公要和全家人说事,打起精神听着。
陈氏的眼神快速地在端敏长公主的身上略过,手帕紧紧地抓成一团,她几乎要猜到安国公要说些什么了,绝对和她的外甥陆照有关。
陆照,陆照!他做什么要去招惹明月郡主,那是他能肖想的人吗?!
堂中,安国公环视一遍,人差不多都在,长媳怀相不好在东院静养,只有二弟妹何氏的位置空着,当即看向身旁的二弟。
姜二爷发现了兄长的注视,皱了皱眉,昨夜他歇在一个妾室的房中,也不知道何氏缺席的原因。于是,他看向母亲,子女中,老夫人最疼爱的人是他。
“老、二媳妇方才派人过来禀报了,她昨夜偶受了风寒,一早病情加重恐过了病气给我这老婆子索性就不来了。”老夫人说起何氏的病来,对着两兄弟的语气中带了怨怼。何氏病因在哪里,她身为姑母怎会不知道?还不是四娘那丫头远在老家,福祸不知。
四娘已经十七岁了,确实到了父母操心婚事的年纪,老夫人昔日疼爱她,如今忍不住瞪了一眼大儿子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