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也没料到她随口的一句话会在安国公府引起一场风波。自从被皇帝舅舅撞见她和陆表兄相会,她老实了不少,每天规规矩矩地吃药用膳,处理些玄冥司的事务,晚上到了时辰又直接躺在床上睡觉。
连着几日,她和陆表兄之间唯一的联系竟然只剩下书信了。
这可怎么行?虽然气色是好了一些,但姜昭觉得无聊,越发的懒洋洋了。
又过了三两日,眼看着一个月的国丧即将结束,她怎么也坐不住了。
姜昭记得,每位翰林院侍读学士似乎都要先去教导皇子宗亲一段时间。要不然,她进宫一趟去看看她的小表弟们读书的进展如何?顺便,也去长信宫看一眼吧?
“金云,快些准备马车。”她想到这里,顿时坐起了身。
景安帝膝下除了成年的三个儿子,还有三子年纪尚小,先前和太子去安国公府的两个皇子都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他们和同龄的王府世子们以及各藩国的质子们都在崇文馆读书。
崇文馆也被称为宫学,为皇子世子们讲学的老师全是翰林院的学士。
陆照第一天进入翰林院,就被掌院学士安排去崇文馆教导四书。
四书五经大多枯燥,那些身份尊贵的学生们都被家里宠坏了,鲜有能认真听下去的。不过,当教导他们的人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人换成了年经俊秀的陆照后,这些学生激动亢奋了许多。
他们都听过这位状元郎不费吹灰之力收拾倭寇的事迹,争先缠着陆照让他讲除掉倭寇的过程。
沉闷的宫学因此热闹了许多,靖王面无表情地进来后,仿佛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从前他也在这里听翰林院的学士讲学,平坦没有起伏的声音令人昏昏欲睡,尤其在暑气重的时候,即便房中放着冰,每个人也都无精打采的。
“拜见靖王殿下。”在崇文馆的宫人看到他纷纷行礼。
靖王抬抬手唤了一个宫人过来,黑眸注视着他询问,“近来,为皇子们讲学的是哪位学士?”
他已经通过翰林院知道了讲学的人是陆照,但就是在明知故问。
“是翰林院侍读陆学士,今日陆学士为皇子们讲解《孟子》。”宫人如实回答,以为靖王是特地过来关心他的幼弟们。
“嗯,退下。”靖王听到陆照的名字,眼中闪过一抹阴骘,让宫人离开后他迈步往讲学的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