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后日,就让他的血为景朝的皇帝贺寿。”
从驿馆离开后,罗将军先去了靖王府向靖王禀报,陆照则径直进了宫求见景安帝。
彼时,景安帝正在太极殿同严问几个臣子谈论政事,说的也正是戎胡人来京的用意。
听到宫人禀报陆侍读求见,景安帝挥挥手直接让内侍将人带进来。他口中还说着,“朕命陆明德接待戎胡使者,这个时候他求见,肯定有要事禀报。严卿若有疑问不妨就问他吧。”
朝廷重臣包括卢尚书和程立都在太极殿,闻言一同往太极殿的门口望去,陆照缓步进来先接受了一番他们的眼神洗礼。
若是一般的年轻臣子,可能已经在惶恐不安,但陆照行的稳,姿态也优雅。
他先向景安帝行礼,而后朝着各位大人一一拱手,紧接着平静地述说了接待戎胡人的始末。条理清晰,语气也不慌不忙。
程立得意地捋了捋胡须,正为学生的老成持重而欢喜时,陆照轻描淡写地扔了一块巨石砸在朝堂之上。
“陛下,臣观戎胡人中一位使者身份不凡,虽其位置不起眼,但臣隐隐看着策马之时那人动后其余人才动。另有几人警惕地策马在他的周围,像是在护卫。”
“罗将军曾在昨日为臣说过戎胡的情况,臣觉得那人极有可能是汗王继任者,戎胡的大王子兀塔尔。””
闻言,程立惊得揪下了一根胡须,景安帝瞳孔微缩,严问饶有兴致地抬眼打量……
“召靖王入宫觐见。”思及晚上靖王要为戎胡人接风,景安帝沉吟了片刻下了一道旨意。
陆照的猜测还需再确认一番。
不久,靖王就出现在了太极殿,得知父皇召他前来的始末,他深深看了陆照一眼,目光微冷。
若那人真是戎胡的大王子,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动太多手脚了。此人的运气当真是不错。
这厢,靖王忍着杀心同陆照一起试探戎胡来使,那厢,玄冥司的人行为粗暴,直接依着姜昭的吩咐暗中在戎胡人喜欢吃的牛羊肉中放了软筋散。
发现靖王一干人的慎重,他们甚至还自作主张地加大了软筋散的剂量呢。手段光不光彩不重要,关键是好使啊。
于是,很快,住在驿馆中的戎胡人还没来得及生事,身体就先出现不适了。牛羊肉吃着不合胃口,行动间也总没有力气,他们怀疑卑劣的汉人动手脚,可召来自己随行的大夫一看,也没有发觉异样。
最后,还是那个姓陆的汉人找来了一个太医,诊脉后说他们之前都待在草原,气候清凉,而如今,京城的秋老虎还没有过去,牛羊肉性热,他们吃下去引发热火等等。总归是,他们骤然到了汉人住的地方水土不服了。
大王子一声令下,他们不再吃牛羊肉,果然好受了一些。可两日折腾下去,戎胡人临到参加宫宴,力气也没回来。
期间,偷偷在夜里溜去陆表兄床上的姜昭听陆表兄同她说戎胡人的惨状,她忍不住咧开嘴笑,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
“戎胡人果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陆表兄,我看要不是他们骑兵厉害又耐寒,舅舅早就把他们打回老家去了。”姜昭躺在陆照的怀中,手舞足蹈地比划,整个人精神头一点看不出在安国公府时的颓然。
“是啊,将他们打回老家。”陆照轻声附和了一句,脑海中突然闪过上辈子景安帝死在北征途中的那一幕,狠狠皱了下眉。
可惜,庆平十六年的那场暴风雪大大损了国运,祸害无数百姓,给了戎胡人休养生息的机会,也可惜,陛下的寿命短了一些,未活过知天命的年纪。
最后只差那么一点,戎胡人就能被赶到冰原去。
“陆表兄,你在想什么?”见陆照皱眉沉思的模样,姜昭仰着头好奇询问。
“在想,宫宴时郡主穿淡红色的衣裙一定很好看。”陆照含笑,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