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身体不适,该在这里好好地休养。就本郡主和珩表兄一起过去吧,劳烦两位护好表嫂。”姜昭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语气轻扬着说道。
“珩表兄觉得呢?”转而她清澈的眼睛注视着靖王,没有害怕也没有慌张。
靖王淡淡地瞥了一眼脸色果然发白的宋令仪,一句话都未说,转身往外走去。
姜昭提了提裙摆,慢吞吞地迈着步子走在他的身后,眼角余光在瞥见守在殿门口的人已经换成了靖王的人时,她的动作也没有停顿一瞬。
禁军卫千总和小太监想要跟出去,门口两柄交叉在一起的刀剑没有丝毫犹豫地对准了他们的喉咙,利刃上有冷光闪过。
“我们、我们不出去,你们把这些收回去。”见此,宋令仪脸色更白,嗫嚅着嘴唇对着守在门口的人说话。
无论如何她都是靖王妃,靖王手下的人虽不必听从她的指令但也不会为难她。
闻言,他们收回刀剑,关上了殿门。
此时,景安帝所在的大殿,气氛紧张。
人人心跳如擂鼓一般,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事情还要从一刻钟前说起,礼部的官员按照规矩礼数禀报景安帝,崔皇后已经进入正殿祭祀蚕神西陵氏。
听了禀报,景安帝含笑起身便要过去,却不想这时他身后一直充当隐形人的太子突然大踏步往前挡在了景安帝的面前。
“父皇,儿臣有一事要禀报。”太子一改近日谨小慎微的模样,挺直了脊背目光灼灼地盯着景安帝。
若忽视掉他眉目中闪过的一抹自负自大,此时太子身上的气势倒真能配得上其储君的身份。
“哦?还有何事比亲蚕礼重要,要太子在这个时候拦下朕?”景安帝淡淡地看了太子一眼,手中不停地摩挲着玉扳指。
殿中的礼部官员以及一些得以参加亲蚕礼的宗室皇亲也看向太子,内心隐有不安。
“父皇!儿臣觉得皇后崔氏乃崔家之后,不堪为一国之母,更不配主持亲蚕礼!”太子神色凛然,脱口而出的话掷地有声,任谁也想不到他表面这般义正言辞,实际上却将自己的私心赤、裸、裸地表露出来。
身为姜昭的郡马,陆照可勉强被列为宗亲当中,今日的殿中,他也在。
听到太子说这样的话,他动了动眼皮,唇角似有若无地掀起,像是在轻轻地叹气又像是在意料之中。
“你拦下朕对着朕说的便是这个?”出乎太子的意料,景安帝听到他大逆不道的话脸色和语气依旧平静,甚至连手中摩挲玉扳指的动作都没有停下。
“崔氏一族想要谋害父皇,父皇却被崔皇后蛊惑将她放出长信宫。儿臣每每想到这里,心中就无比担忧父皇的安危。”太子没有看到自己意料中的场景,呼吸重了一瞬,再度开口,语气有些阴沉,“儿臣知晓父皇被崔皇后蛊惑,身为人子,岂能眼睁睁看着任父皇受人摆布?故而,今日儿臣便做一次逆子,为父皇除了崔氏这个祸国的妖妇!”
话罢,他屏紧了呼吸不再看景安帝的反应,直接挥手掷下一个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