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失笑,一边回答“还好”,一边又与赵氏叉手做礼。

赵氏略显尴尬,赔笑道:“阿平这回一定能——那什么——什么宫什么桂的。”

程平眯起笑眼,“那就借婶婶吉言了。”

过了刚才的尴尬劲儿,赵氏仔细打量程平。戴着崭新的幞头,身穿一袭桂布士子白袍,他本就生得白净,这么一打扮,越发显得出众了,全不似田舍汉家的小儿郎们。

想到这桂布的价钱,赵氏嘬起牙花子,嘴上却违心地称赞:“阿平这袍子穿得可真好。”

一听就知道赵氏心里的弯弯绕绕,姜氏笑道:“出门不比在家里,做套新袍服,免得出去被人看低了去。”

赵氏点头:“很是,很是。”

看这做派,必是还有什么话说。程平盘膝坐在榻上,端起碗,喝一口菊花饮子,微笑着等赵氏开口。

“阿平啊,你对自己的亲事可有个什么章程吗?”赵氏叹口气,“按说这种事不该跟你小郎君家说,可谁让二兄二嫂都去了呢?”

程平很配合地肃穆着脸,点点头。

吸取刚才被程平“偷听”的教训,赵氏看看窗户,压低嗓子,“这亲事上头,你可不能尽听你伯父伯母的。你伯父倒是一心为公,可也禁不住娘子唠叨。邱氏那点子想头儿谁不知道?”赵氏撇嘴,“她那娘家侄女,一个个五短身材,不比磨盘高多少,怎么配得上我们阿平这样十分的人才?”

程平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嗯,十分的人才……

“我们老赵家就不同!小娘子们都跟花朵儿一样。你不是见过阿香阿圆吗?”

程平岂能评价亲戚家的小娘子,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

赵氏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们自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就说你看上哪个表妹了?”

这是要立逼着定个人选、明天就订婚的节奏吗?

姜氏赶紧解围,“三娘莫要问六郎了,这事他又做不得主。”又有意识地祸水东引,“这事啊,还得看家主的。”

“阿平在大伯面前一向有脸面,若是他自家开口,大伯也要掂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