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不动声色地往远处挪了挪。

周通把程平当知心人,说起家事。

周家还算殷实,兄弟七人,周通是最小的那个。周家几辈人都不擅长读书,只除了周通。家里人对他是寄予厚望的。

如今爷娘已经过世了,当家的是大兄。家里早该分家,却因为周通读书科考、一直没成家而拖着,阿嫂们颇有怨言。

“眼看着侄子们一个一个大了,大侄子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我不能再做这没影的梦了。”

程平脸上的笑影儿淡了,想起当年把自己听哭了那首歌:“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放弃?”1

周通“嗤”地笑了,“怎么倒把你说惆怅了?”

“多愁善感呗。”程平笑笑。

“你这样子,还装上士族女郎了。”周通哈哈大笑。

程平悻悻,爷要是托生在高门,也成天合香弹琴观花下棋,受贵族教育,不一定比那些士族女郎差。

周通问程平对以后的打算。

程平跟他说实话,明经科就业前途不大好,吏部试又难过,若果真过了礼部试,也算有个出身了,随意在长安找个差事做着就是。

“我家里人少,只有一个阿姨,她与我一样,只要平平安安、吃饱穿暖,便觉得很好。”

没想到程平要求如此之低,周通摇头:“没想到悦安竟是安贫乐道之人,兄之前还道你要去宦途官场认真扑腾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