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平微怔,抬眼,恰与陆允明的目光对上,忙垂目答道。

“怎么?替赵原委屈?”陆允明呷口酒,淡然地问。

程平正待找点两面光的词糊弄过去,却听陆允明道,“说实话无妨。”

又沉吟了片刻,程平轻声道:“陆侍郎与我等便如鸿鹄之于燕雀,燕雀固然不知鸿鹄之志,鸿鹄也无法体会燕雀的艰难。”

陆允明夹了一块鱼鲊放在程平的碗里,神色不变地说:“哦?说说,燕雀有什么艰难。”

既然已经开了头,程平干脆把赵原的身世说了。

陆允明的神色也肃穆起来,等程平说完,点点头,“其情确实可悯——”

程平跟程大伯说话习惯了,一听这就是要转折。

果然,“但赵原确是不适合为官。”

程平叉手,“请侍郎赐教。”

“勾践、孙膑、刘邦、韩信……‘政’之一字,从来不是直心直肠、不能忍耐、不知变通之人写的。”

程平哑然。

陆允明突然轻笑道:“从这点说,你倒是合适。”

程平抿抿嘴,这是说我奸猾吗?

陆允明看程平一双总是弯着的月牙眼严肃地垂着,不由得又笑了。

“若是府试不中,你有什么打算?”

程平心里打个突,所以我被黜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