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程、孟二人, 部里众同事对这事都议论纷纷——除了窦侍郎。窦侍郎越发冷若冰霜起来, 每日独来独往,他人勿近气场全开。郎中们还敢上去搭两句话,其余人等如果避不开,便肃立行礼。
对窦侍郎何以这种状态, 孟员外郎小声科普:“悦安你来得晚, 不知道, 窦侍郎明算及第, 候吏部铨选五年而不得授官,后经徐尚书举荐进入户部, 从录事做起,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徐尚书于窦侍郎,有知遇之恩啊。”
原来如此……程平本来还阴谋论, 以为这里面涉及一把手二把手权力之争呢。
窦侍郎这种状态, 大家都尽量避免与他遇上, 但旬会是避不开的。
这两天,程平都自发自觉地陪着孟员外郎加班,每日到暮鼓要敲响才匆匆从部里出去。不只度支,其余诸司也是如此——尽量把活儿干得好一些,这次旬会还是不要惹窦侍郎了吧。
然而出乎大家意外的是,初十旬会窦侍郎没像往日一般挑出一堆骨头,只是就重要的事说了几句,比如马上要开征的青苗税。
众人被虐得久了,都有点抖,他这样,倒越发不安起来。
“尚书病重,大家午后一起去看看他吧。”临散会时,窦侍郎道。
众人连忙叉手称是。
其实徐尚书病了,前日刚知道消息,便有几个去探望的,然而尚书府闭门谢客,连名刺都没能递进去。
这回有窦侍郎领着,众人到底是进了尚书府大门。
没想到管钱的徐尚书府第竟然简陋如斯,不过两进大小,且都浅窄,主屋门上挂的帘子都洗得没了颜色。
屋子小,人却多。尚书有五子,除长子外任尚未归来以外,其他都在身边,又有女媳孙儿辈们,住得有多局促,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