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员外郎说,下官最怕出门。坐一天车下来,脚都是虚的。”程平苦着脸道。

“总比骑马好,一天马骑下来,坐得腰臀两股都疼。”

程平赞同地点点头,至少车里可以换姿势,又不用风吹日晒。

“你带个厚隐囊,塞在腰下,歪一歪睡一觉,路上过得还快些。”

程平再点头。

“若是山南西道,记得要多带干爽衣物,并些药饮子,听闻那边秋天冷倒不多冷,就是潮湿。”

……

程平慨叹,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才有这样的好上司?若是孟员外郎没有妻室、再年轻个十几岁,真心求嫁啊,胖、秃,那都不是事!

说完这些,孟季春一个没煞住嘴:“到了州府盐乡,多听多看少说话,盐政水深着呢。”说完,自己先笑了,“我不过白嘱咐一句,你自然知道该当如何,且陆尚书是你座师,他总能担待你些。”

程平着实有些感动了,站起来,郑重地行礼,“多谢员外郎提醒。”

孟季春忙拉她:“我们自己人,这么说,见外了。”

度支司一片和谐温馨气氛,不两日,就被千头万绪、焦头烂额取代了——夏税开始了。

夏税是正经的两税之一,比青苗税又麻烦得多,度支所有人,从第一天就开始加班,直忙得程平嗓子起泡,又有陆允明调来的其他司同事帮忙,到九月中旬,夏税终于进入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