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问看井人采盐的工序流程,其中一个汉子连说带比划地跟程平介绍了一遍。
简单地说就是用大绳拴着大牛皮囊,垂下井去取卤水,然后用辘轳提上来,倒出卤水,再垂下,如此往复循环。从早晨到午后,不间断进行这一操作。
到午后泉脉卤水渐渐少了的时候,就需要把盐工垂下去人工取卤了。
到傍晚时分,卤水正好取光。第二日盐卤泉脉还会再涨上来。
从井里取卤的同时,同时把卤水上锅煎煮提炼,才能得到白盐。
其中最费人力、最危险的是取卤过程。
程平问:“若下井出了事,家里老小怎么办呢?朝廷给多少补偿?”
两个看井人想来是得了嘱咐,都讷讷的。程平叹口气,便不再问。
一圈,心里越发闷了,走回营地去,略洗漱,躺在帐内,听着山风和偶尔传来的犬吠声,程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日,程平是被隐约的号子声吵醒的。她穿好外袍,走出营帐。不只她,也有别的官员出来探看。大家彼此打了招呼,正要回去洗漱,陆允明出来,对大家淡淡地说:“既然都醒了,一块去看看吧。”
晨曦中,一群光膀子的汉子拽着大绳正在用辘轳提卤水,灶眼也已经点上了火,妇孺老弱则在烧灶。号子声、说话声、吱吱嘎嘎的辘轳声,交织成一片热火朝天的气氛,仿佛昨日的悲剧不曾上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