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允明这么说了,程平不便拒绝,只好回去收拾一下,跟老板去城郊农家乐“加班”。

经过其他人的院子,程平突然发现,不对啊,住进了这么多人,怎么鸦雀无声的,就问陆允明。

陆允明轻咳一声,“把车门帘子掖好,不然热气都散出去了。”

看他的样子,程平睁圆眼睛,不是我想的那样吧?这些人都去红灯区了?贵圈要不要这么乱啊。

陆允明觉得程平瞪着眼睛的样子有点像家雀,懵懂、活泼、机警,还有点贼,不由得笑了。

程平摇摇头,揭开车窗帘子看外面,跟你们这些唐代男人有一千多年的代沟,没法交流。

外面天地一片洁白,雪片子还在飘着。

陆允明笑问,“看什么呢,这么起劲儿?”

程平放下帘子:“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一首不知道谁的诗来。”

“哦?念来听听。”陆允明挑眉,颇为期待地说。

程平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念道:“江山一笼统,井口一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2

帘子外“噗嗤”一声,陆允明笑着瞪她一眼,手攥了攥,到底没摁上那个作乱的脑袋瓜子。

程平笑眯眯的,“座主不觉得很写真吗?”

陆允明轻声训斥:“胡闹!”

程平却觉得,再胡闹也不如你胡闹好吧?大雪天的一声不吭去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家做客,人家在不在家,方不方便接待你啊?关键你拉上我干吗啊?

看她不言不语的,陆允明倒有些不习惯,“怎么,又得了‘佳句’?”

程平假笑:“平是觉得座主颇有魏晋风流。昔时王子猷雪夜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便夜乘小船去访他。谁知走了一晚,却造门不前而返,曰‘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