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簿笑道:“我等也愿意给魏氏网开一面,只是有国法在——况且,这样报上去,恐怕使君那里也是作难。”

本朝命案,都得复审,县级,州级,然后到刑部,若是要处决,还得经过皇帝,还是比较慎重的。不然以本朝地方官参差不齐的水准——比如程某人这种翻看了俩月法典就坐公堂判案的,那得冤死多少?

分管刑狱的白县尉最后发言。他吊儿郎当地说:“这样的命案,我等只管把证供呈上,一干人等勾来,判决却要看名府的。至于名府的判定——”白直笑笑,不说了。

程平替他补上后半句“最后能不能作数,也很难说。”

话虽不好听,但说的却是实情。就像徐氏子报父仇案一样,作为一审的小地方官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程平咬咬牙,知天命之前总要尽人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魏氏救不下?

程平把原告被告证人一干人等都传到,正正经经地升起堂来。

程平说了自己的判决结果,等了一天的姚老儿立刻喊起冤来。

程平没拍惊堂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哭喊的姚老儿突然觉得周围太过安静,声音渐渐小下来,“——我儿死得冤啊。”

“确实冤,你当耶娘的没把他教成一个好人,奸污妻妹,殴打妻子,奸邪恶劣,有悖人伦。这样作奸犯科下去,便是不死于私仇,也死于公法。”

“不过两个贱婢……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