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是要借老朽之手,写修河诗文或修县志?”

人家是明眼人,自己就别藏着掖着了,程平再行一礼:“是。本县才高德昭者无过先生,这个水利工程还求先生为其作志正名。”说得很简略,一句多余的说服之词都没有。事情都是明摆着的,就是借人家的名气一用,对着这样的明白人,不管是吹嘘对方或者对这点政绩做自我标榜都没什么意义。

薛初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如此干脆,看着程平片刻,突然笑了:“明府趣人也!老朽答应了。”

程平深施一礼:“多谢先生。”

“我信程明府是个做实事的人。”老人已经略显浑浊的眼睛盯着程平道。

“平不敢辜负先生和万千百姓的信任。”程平郑重地说。

出了薛公的门,程平一后背的汗,对着个老成精的说话,压力好大。

薛初想想刚才明显还稚嫩的小县令,不由得笑了,年轻真好啊,思绪又飘回多年以前。

见云朗就轻松多了。

程平拿着请薛初写的“云公河”三字——这是写碑文另外的“添头儿”,算是给大客户的福利。当时听了程平这额外的请求,薛初也只是一笑便答应了——程平客观地评价,那实在是个通透宽容的老人。

见了这三个字,又听说薛公写了修河碑文,云朗惊讶地看着程平:“昔年修青莲寺,前任泗州刺史杨长卿两次登薛公门,都不曾求得碑文来,没想到竟然答应了程郎。”

程平想了想,促狭地笑道:“许是薛公不信佛?”

云朗哈哈大笑。

笑罢,程平道:“薛公是个为国为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