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摆摆手,往堤上走。谁知身子一歪,差点倒了,周彻赶忙扶住她的手,“明府小心。”
程平借力好赖保持住身形。
周彻放开手,明府真是读书人出身,手又细又软,宛若女郎。
“水位到哪了?”
周彻赶忙收敛心神:“还在第五警戒线。”
程平修河的时候为了便于监测,每隔一公里便在河堤内侧埋“警戒线石”。这石头是附近胭脂山上的,赤红色,质地坚硬,数量不多,但当标志物倒足够了。
根据往年的水量和堤坝高度,在能容许河水达到的极限高度上,程平用胭脂石砌出宽八尺厚两尺红色标志,称第一警戒线,往下隔一段距离再砌一块,称第二警戒线,再往下是第三警戒线,如此一共八级。今年春天雨水虽多,但一般都徘徊在七八左右,而现在有的河段已经到了四。
举着伞站在堤坝上,看浑浊的河水滚滚翻涌,雨线交织,洒在河水里,程平心里一片阴霾。照这个下法,堤坝或许还能扛一个月,但若下得再久……好在仓里有粮,现在以工代赈、加固加高河堤还来得及。
程平又很阿q地安慰自己,总比前些天从早到晚面筋似的雨往下泼强,如果那样的雨再来上半个月,整个米南都得喂鱼。
从堤上回到县衙,程平没回后面换衣服,先来前衙。
“有朝廷赈灾的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