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程平差点从坐榻上掉下去。

众人都看她。程平赶忙站起身赔罪:“下官量浅,适才失仪了,还请恕罪。”

陆允明看看她,又看看白直,浅笑道:“日间大家都辛苦了,时候不早,大家散了吧。”

众人起身,恭送上官。

周望川经过程平时瞪她一眼,耍小聪明!这种愣头愣脑的下属,有什么好护着的?

程平赔笑。

看着陆允明、周望川等都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程平对赵主簿说了明天让他在县衙值班的事,又嘱咐李县丞和白直几句。黜陟使来了,固然带来了赈灾钱粮,但也麻烦,比如,安保就得升级,不能出什么纰漏。该说的都说了,程平对属官们道:“都回去歇着吧。”

外面带着雨气的夜风一吹,白直的酒也醒了不少,一腔少年愚勇消散,变成了后怕。白直也知道适才多亏了程平,但终究拉不下面子赔罪或谢她,看着微弱的灯笼光中她格外温润的眉眼,咽口唾沫,抿抿嘴。

程平也没指望他说什么,疲惫地说:“回吧,都回吧,早点歇着。”

一年多以来,白直首次真心实意地给程平行了个礼,与李县丞、赵主簿一起走了。

程平揉揉酸涩的肩膀脖子,娘的,领导是什么,就是给下属背锅的!没奈何,只好往馆驿主院走去。

守院门的见了程平并不奇怪,也没通报,就把她放了进去。

程平可不认为这是县令的特权——只能是因为刚才得了陆允明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