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眉间微皱,面有不忍,轻叹一声道:“老妇人心念其夫,不忍其孤苦寒冷于地下,于祭日那晚躺于棺材之内自闭而去,与其夫共去投胎。”
妇人听闻与此,手忽然一松,帕子便掉落地上。
“夫人。”老嬷嬷连忙蹲下身将帕子捡了起来,担心地唤道。
妇人回过了神,下意识地抚住胸口,轻声问道:“大师,可有其他法子让他投胎去吗?”
“执念太深,入妄,若化解不了,便只能请得道高僧超度他。”老和尚慢慢道。
妇人眼前一亮,看着他,“那么您……”
老和尚不等妇人说完,便摇了摇头,“老衲虽刻苦修行,可还未成就这等功力,这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京城护国寺禅师有这个实力了。”
那燃起的希望顿时暗淡了下来,京城贵人云集,季家在宁州或许能被当回事,可在京城谁又能看得起他们?
“人鬼殊途,老衲不便论其对与错,不过皆为自己所选。只是老衲不解,大少爷生前曾与老衲谈论一席,其豁达开阔,看透生死,令人心生敬佩。生平所愿未有少夫人一生平安,寿终正寝,不知道为何又生出这般执念而来?”
季夫人离开报恩寺之前,最终还是没有给老和尚一个答案,因为她说不出口。
“夫人……”周嬷嬷搀扶着她踉跄离开,心中不免担忧。
当她坐上马车,往季家而去的时候,才红着眼睛愤恨地说:“为什么,我儿是瞎了眼睛没看清楚,直到死去到了天上才明白自己的傻呀!”
周嬷嬷听着心里难受,握紧她的手问:“那该怎么办,总是大少爷要紧,不然连三少爷也……”
季夫人靠着马车厢里不说话,但眼神却渐渐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