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医官不医官我并不在意,不过宋大人救我多次,这次二姐深陷虎狼也是多亏了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这份恩情若能以这种方式回赠一二还是我的荣幸。”
小裴将军很意外,不过基于恩情他并不认同,他挺喜欢陆瑾的,于是忍不住掏心掏肺地摊开来讲:“我看你的本事就是御医都比不上,你完全能够重振你们陆家,甚至开山立派,这可比随军气派多了。可能你还没想清楚,如果你随军,将那些急救办法教给我们士兵,也就意味着广而流传,所有人都能学,你除了赚个可能的美名没其他的实惠。而且说实话,咱打仗的还能一步步赚军功高升,可你当大夫的能升几级,太医院的院正品级可是大夫里头最高的了。”
小裴将军简直苦口婆心地都不知道他站哪边的,一个劲地想将他家头儿招揽的人才推出去。
陆瑾眨眨眼睛,差点笑出声来,这也太实诚了吧。
不知道宋衡听到这些话,会赏他几个军棍。
“其实随军大夫没什么不好,你们不会因为我医治不好责怪我,也不会因为没将人救活将我告上公堂,我能做个纯粹的大夫,对我来说就够了。至于什么开山立派,你看华神医也没有做,照样让世人记住他,不是吗?”
陆瑾最后的话让小裴将军肃然起敬,再也不说那些太过庸俗的话了。
自那日起,小裴将军跟陆瑾走得就更近了,他年纪本来就不大,跟陆瑾相仿,性子还活泼,不一会儿就跟陆瑾称兄道弟,见到陆瑾的两个姐姐也是一口一个姐,叫得毫无压力。
赶路的日子无聊,小裴将军找到了个活儿,教陆瑾骑马。
陆瑾是个男人,风驰电掣的日子他也体验过,骑马虽不容易,但慢慢地也掌握了诀窍,只要不跑快,跟着大部队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两人骑着马闲庭漫步的时候便谈起打仗的那些事儿,有时候说到战术需要别军配合的时候,他们还请了中军庞将军,副将胡江军等其他几位一同参与讨论。
到了晚间,大军停下扎营,陆瑾便挑灯将白日里说到的关键之处记下来,若有不明之处,他还让孙白和何澜拿着纸笔跟着他一同去找将军们再了解一遍。
单纯地讲怎么受伤,什么时候受伤那是多无趣,必定要联系当时场景,这涉及的范围就广了。
若是讲到某场奇袭,某次成名战役,给将军们一个机会,他们可以滔滔不绝地讲到地老天荒,必须带上丰功伟绩,牛皮吹上天去。
军营里头都是听这些听得耳朵生茧了,如今来了个陆大夫,带着俩小徒弟,分外认真地拿着纸笔,津津有味还会应和地听着他们吹嘘,不,这叫场景再现,关键之处奋笔疾书记下来,这种满足感呀……就是没有那份急救报告,他们都乐意从头详细地说上一遍。
而对于陆瑾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体验,他不是军事迷,不热衷于现代热兵器,可这些将军讲的战斗故事却太精彩,比电视剧里头的凶险多了,也刺激多了,那可是真刀真枪肉搏出来的胜利。
想想将来他也是要跟着去的,一时间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所以他听得很激动,当然何澜和孙白俩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就更不用说了,讲到关键之处,常常瞪着眼睛惊呼。
宋衡作为主帅,最近他发现跟随在他旁边几位将军时长消失不见,派人一打听,知道了,都看着小裴教陆瑾骑马,顺便继续讲上次没讲完的伟绩。
而杨钦差早就已经舍弃他,奔去围观现场去了,临走前还好心地提醒他一句,“宋衡,我觉得小陆大夫那里更有意思,就不陪你了哈。”
宋衡这心里头顿时有些不是滋味,要说战绩,论大局观,全军上下哪个能比得上他?而且教骑马?他也会!
当晚,大家围坐篝火,准备给陆瑾解释白天说的疑惑。宋槐见到了已经拿好纸笔,并将疑问划出重点的陆瑾。
“陆大夫,大人有请。”
陆瑾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文稿,果断地跟着宋槐走了。
毕竟天大地下没有顶头上司来的大。
宋衡看见陆瑾手上的纸笔时便觉得自己有些多事,小陆大夫认真地在写他的紧急救治报告,他本不该打搅。
只是人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再回去,于是便说:“还有五日就到京城,你说的那份急救报告不知道写得如何了?”
原来是来检查进度,陆瑾不疑有它,禀告道:“众位将军都非常配合,讲得非常详细,我收益良多,大人放心,初稿已经有了,等到了京城,我再好好详细地写一份呈给您看。”
那自然详细了,从打仗准备开始到收割人头进京受封,事无巨细,完全可以出一份宋家军诸将传记。
他说:“医官不医官我并不在意,不过宋大人救我多次,这次二姐深陷虎狼也是多亏了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这份恩情若能以这种方式回赠一二还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