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太一宗掌教叹息了一声。
正仙婴受损浑浑噩噩的义阳仙君,也忍不住抬头去看那个百般维护广陵仙君的孩子。
小家伙儿豆丁大。
却像是强大的人一样,努力地张开小胳膊,去护着比她强大无数倍的男人。
恍恍惚惚,义阳仙君甚至一瞬间门以为,那个翘着三条大尾巴,尾巴火红火红的孩子,是他的女儿。
若他的女儿还活着,是不是眼下,当看到爹爹受到伤害,也会如这个孩子这般生气恼火,为了他努力地站在他的面前。
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
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不知怎么,大概是伤势沉重,道基动摇,义阳仙君觉得这一刻自己软弱得不得了。
广陵仙君淡笑着,看着自家威风凛凛的崽儿仗势欺人。
他手里的灵剑剑光流转,微微抬起,示意太一宗掌教。
太一宗掌教顿了顿,又是一声叹息,将一枚储物戒递给快步上前的江亥,目光复杂地说道,“贸然而来,的确是我们不该。这是我们的赔礼。广陵,我急切之下说了不应该的话,是我不对,请你恕罪。”
他又看向江亥。
见这少年一身气势已经到了元婴中期,再想想如今义阳仙君的首徒司辛也不过是元婴中期罢了,一时又是满心的疲倦。
弟子,弟子也比不上广陵仙君教导得出色,他难免心灰。
“再跑来欺负我爹爹,满嘴仁义道德绑架我爹爹,就捅你。”狐狸崽儿横眉立目地威胁。
广陵仙君没说话,江亥就已经说道,“小师妹说的对。”
他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太一宗掌教,缓缓说道,“师尊若心软,就还有我。”他可没有广陵仙君那么心软,还能饶了义阳仙君一命。
就算他如今不是义阳仙君的对手,如今看起来像是说大话,可日后,他未必不能剑斩所有想伤害这个家的人。
这英俊的灰衣少年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必再来寻我。至于那渭河道君,明人不说暗话,来日我必会斩了他。”
他说斩义阳仙君是说大话。可斩一个渭河道君却并不是说笑,太一宗掌教感受到这种威胁,一时哑口无言。
“渭河他……”
“掌教还不走?”江亥垂眸,懒得听所谓的解释,示意他去看虚弱的义阳仙君。
太一宗掌教叹了一口气,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恩恩怨怨,心里骂死了渭河道君,却只能脸色复杂地对广陵仙君说道,“广陵,你莫要做让……让人后悔的事。”
芝芝如今被蒙在鼓里,对义阳仙君受伤拍手叫好。
可纸包不住火。
若一日,芝芝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是广陵仙君,而是曾经她那样敌视的人,那心里能受得了么?
受伤害的,也都是芝芝。
可他说这话,广陵仙君都忍不住喷笑了。
这俊美的男人笑得得把狐狸崽儿压在脸上,堵住自己的笑声,都顾不上被糊了一脸尾巴毛儿。
“你可真是自以为是。你以为我会害怕?”蠢东西,就算他家崽儿知道真相又如何?这崽儿肯定不会要义阳仙君这个玩意儿。
这老东西威胁谁呢?
受不了?
他家这崽儿,看起来多情柔软,其实可有小主意。
他之所以不愿让世人知道芝芝到底是谁的孩子,只不过是烦那些可能会打着“我是你爹”上门吵闹的蠢货。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