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能带来琉璃阁里一举一动消息的,是宇文赫一早就安排在琉璃阁的探子。
这几日冯玉婷明里暗里都十分谨慎小心,做的滴水不漏。认认真真一本正经地与两位太医一同商议治疗叶海棠的方案是不错,但药方是她开的,金针过穴是她动的手,这方面两位太医的技术不到家,也委实是不方便的。
所以认真说起来,两位太医不过是挡箭牌。
实际上在替叶海棠治病的,只有冯玉婷一个,她开的方子太医看过,虽说用药比较奇特,与寻常的方子不同,但也没什么大毛病。
但这药最后喝没喝进叶海棠的肚子里,或者是,她在叶海棠把药喝进去之前是不是还要在熬好的药汁里头额外加点上什么,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叶海棠的种种,冯玉婷都亲力亲为,一口一个“公主”生怕她的宝贝公主会被别人怠慢了。她的行为,有时候不禁令人发毛。
今日已是冯玉婷以鞑靼女医身份入宫的第八日,宫中关于叶贵妃治疗成效的讨论越发热烈,口口相传,人尽皆知。
萧如月吃过午膳,十分难得地,不再去绣房里忙碌,拿起一本书闲然翻阅着,绿衣从御花园的荷塘折了枝粉红的荷花,装在白瓷青釉窄口瓶中拿进来,惊奇地道:“娘娘您今日不进绣房了?”
“本宫不进绣房你有异议?”
“不敢不敢。”绿衣狗腿地谄媚道,把新折来的荷花凑到了萧如月跟前,“娘娘您看,我特意去荷塘里折来的,您不知道我为了这朵花废了多大劲呢。”
“嗯,大中午的去摘花,你的确是辛苦;可你要是不折了它,说不定入秋之后还能自个儿去荷塘里捞莲藕上来吃呢。你这一折,就什么都没有了。”萧如月漫不经心地应道。
绿衣的笑容僵住,“娘娘,我……”
“行了,本宫说笑的。御花园又不是农家自个儿种的地方哪里有什么莲藕,”萧如月说着合下手边的书,正经脸打量起绿衣手中的花瓶来,“粉红荷花,用的白瓷青釉瓶,人家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你是白瓷青釉盛碧水、粉嫩荷花分外红,很有见地。”
“多谢娘娘夸奖!我就说这个瓶子插花铁定好看嘛。”被萧如月这么一夸,绿衣顿时眉开眼笑。
萧如月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得意忘形。
绿衣却抱着花瓶一个劲傻笑。
“别忘了你那日自己急急忙忙跑去找崇越,险些就坏了事了。”萧如月在她头上敲了一把。
那日她跑去找崇越,人多眼杂的,她又是个口无遮拦的急性子,若非后面被崇阳发觉先一步拦着,真要把天捅破了。
绿衣尴尬了一下,仍旧傻笑。
萧如月也是拿她没办法了。
夜幕降临。
魏王府中接连几个月来发生的,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格外安宁,书房处。
宇文成练手上拿着红袖楼楼主字迹娟秀的亲笔信,依稀能嗅见信笺上诱人的香气。就像这字体的主人一样,香气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