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萧景煜呆坐了许久,摊开在书案上的绣帕他看了又看,一遍又一遍。心里头沉甸甸的。
这简直不可思议啊!
可是,这手帕分明崭新崭新的,全然不像保存长达十年之久的旧物。
有些事情搅得他心烦意乱。
门外的太奶奶在叫他,他就坐不住了。
……
“太奶奶,孙儿有话想同您说。”就在萧老夫人叹了口气,正要离去之时,萧景煜踌躇犹豫着,还是打开了书房的门。
萧老夫人顿了顿,随即拄着手杖进了书房。
涟漪也是在宫里头待过的人,自然懂得察言观色,瞧出他们祖孙要说的是天大的事情,便退到外头候着了。
她是怕老夫人一激动会有个好歹,还是在门口候着比较放心。
“是出了什么大事了?”见他表情凝重沉肃,萧老夫人心里头大概有了七八分的谱儿了。
老人家的目光移到了书案上的那方绣帕上,先是一顿,而后便是满目的震惊:“这是你从何处得来的!”
“太奶奶别急,且听孙儿细细道来。”萧景煜扶着太奶奶坐下,双手把绣帕奉上。
字斟句酌地道:“想必,太奶奶也一眼便认出了这手头绣花的手艺吧。”
绣帕上绣的云雾散开,月儿正圆,月下一家人并坐赏月。
萧老夫人双手捧着绣帕,手都在抖,未言便先老泪纵横,“旁人……是绝学不到如此精致的绣工的……就连那个姚梓妍,跟着月丫头学了那般久,不也是……只学了个四不像么?”
“王尚书家的夫人来过府上对吧?”萧景煜并没有接老夫人的话,而是径自问道。
他心里头有太多的疑问。
萧老夫人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王家夫人,来过了。我是怕你多想……”
“孙儿明白的,王家与咱们家多少年不相往来,突然间上门,您老有此担心,孙儿都明白。可是,那王夫人来做什么?”
老夫人怔了怔,把绣帕放在腿上,又从贴身的衣襟里,拿出另一条帕子。
上面绣的是八月桂花满枝丫的盛况,就是之前萧如月托王夫人送来的,老夫人看看这条、看看那条,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泪眼模糊。
一大把年纪了,哭得泣不成声。
“月丫头……是月丫头……”
“是她呀……”
萧景煜一屁股坐下来,神情呆滞的厉害,所以说,一直以来他的错觉都不是错觉。
皇后娘娘真的是……小姑姑?
“太奶奶可知道,这两条绣帕……出自何人之手?”
萧景煜斟酌了半晌,还是开了这个口。
老夫人被他这么一问,整个人也都呆住了,“你,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