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月一边与她对宴客名单增删,一面把准备的东西和细节也细化下来,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整个上午了。
王映月把萧如月所说的都详细记录下来,再三确认了细节,这才离去。
萧如月却不放心,还让沈良送她回去。
沈将军一脸茫然。
唐敬之今日便要出发去边城了。临行他前进宫一趟,宇文赫下了朝,他们在御书房长谈了一番。至于他们之间谈论了什么内容,萧如月便不得而知了。
既然宇文赫有心避着她,她便也不问了。
她唯一知道的是,唐敬之走的不是很放心,因为他走前还再三交待她,一定要控制住宇文赫,让他按时服药,不得偷懒。
他说的是,控制住他。可想而知他有多操心了。
不过,这些话就算他不交待,她也会做的。
宇文赫是她的夫君,她是最希望他能好的人。
方维庸又把药端了上来,宇文赫一脸的嫌弃不肯喝,萧如月看看自己的这碗,跟他那碗一对比,默默把自己的安胎药推了过去,“你要换么?”
某君上看了一眼她的安胎药,二话不说捏着鼻子把自己的那碗给一口闷了,这都称得上是壮士断腕的勇气了。
午后的天空有些沉郁,不知道是否要下雨,乌云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露华殿里,许嬷嬷守着午睡的太皇太后,在打盹。
太皇太后睡了许久,蓦地从睡梦中惊醒,大叫一声:“觉儿!”
许嬷嬷也跟着惊醒,扶她坐了起来,轻轻拍着她老人家的背帮着顺气,“老主子,您是做噩梦了么?”
太皇太后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我,我梦见一个人了。”瞧她的样子,却不像只是梦见一个人那么简单。
许嬷嬷惊疑,却是没有追问,让太皇太后靠着床坐着,给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只是做梦而已,您别多想了。没事的。”
太皇太后大口大口喝着水,闭着眼呢喃道:“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如今身在何方,可还活着?”
“您说谁可还活着?”
太皇太后睁开眼,淡淡看了她一眼,又笑了,“没什么,一个故人而已。”
当年那件事,她无论如何不能说。
这可关系到先帝的声誉,皇室的颜面。
先帝那个老糊涂,这天底下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的药,谁人生下来不是要一死?
他做什么白日梦不好,非要痴心妄想什么长生不老。好好的孩子,就这么被那些什么长生不老药给糟蹋了!
那个孩子……她只盼望老天爷对他好点,让他寻到处好山好水,过完下半生也好啊。
孩子,娘对不起你啊。
午后的这场雨到底是下下来了。
雨打桂花,却也是一番景致。
离中秋越发近,一场秋雨一场寒。
萧如月坐在窗口,静听雨声,扑面而来的水汽带着秋季的寒凉,她搓了搓手臂,正要起身去加衣裳,一阵暖意便从肩头落下来。
她扭头看去,宇文赫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秋雨凉,着凉了怎么办?”
“我也算是半个大夫了,不怕。”
“风寒可不是小事情。”
“是是是。”萧如月笑盈盈应着,拢了拢宇文赫给她罩的大袖。
不知不觉,她回到大夏也有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