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昌文侯府

大魏王侯 淡墨青衫 2724 字 2个月前

他们能打听到上层的消息,知道徐子先身后是齐王,而赵王一直对这个堂侄不假辞色,甚至多有为难。

这其中可能涉及到权力之争,涉及到大权,不要说堂侄,就算是亲儿子也只能站一边去。众人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徐子先不依附赵王,而去依附远宗的齐王?

这潭水太深,太浑,能不趟当然不要趟……

一路行来倒也热闹,昌文侯府的布置,建筑,一切都以质朴大气为主,较少精细的雕琢与粉饰,不象是文官府邸,反而是和武将的家宅很象。

可能第一代昌文侯虽是文官,却也武略起家有关。

徐子先跟在陈正志身后,沿着朴实无华的道路抵近雄浑大气七开间的大厅正堂,立刻听到屋中有阵阵哄笑声传来,看来客人很多,昌文侯府的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门都是打开的,陈正志亲自引着徐子先兄妹进来,然后一路往左边的暖阁去,陈笃敬与几个年龄相当的老者正坐在官帽椅上说话,陈正志一到,陈笃敬就站起来,看着步履从容走过来的徐子先,陈笃敬先笑着开口道:“上回见明达好象还是在故南安侯的丧事上,一晃几年过去,明达长成矣。”

这话语中有一些缅怀,也有一些怀念故去故人的萧瑟,当然更多的还是对后辈的嘉许。

徐子先毕恭毕敬的以大礼相见,口中道:“子先拜见陈侯,是子先无礼,一直没有多来府上拜见。不过也容子先自辩,先父薨后子先心志丧乱,很久未能振作。后来有思振作,在府城中五色杂迷,很难定心。是以到别院去,打熬身体,骑马练箭,又思梳理官庄引来岐山盗,一场恶战,前前后后经历颇多,前一阵又忙着团练之事,千头万绪,连说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日后当常来陈侯府上拜会才是。”

陈笃敬尚未及说话,一旁一个面色阴沉的老者抢先开口道:“这话说的也是有趣,先前怕府城诱惑多,常到别院居住,现在又不怕了?可见还是空话,少年人说话总是要实诚,不要虚言矫饰。”

徐子先抬头看了这老者一眼,认得了是信昌侯徐如鹤,字修龄,是个精细又阴沉的人物,向来心有大志,想将信昌侯府世袭传递下去,其子徐公达也是秉承其父的志向,对其余的宗室侯爵多有压制打击,以图在城中获得高位和实权,为将来得到朝廷认可获得世袭罔替的世侯机会。

今天这种场合,徐公达还没有蹦出来,老子倒是先出场子。

徐子先心里冷笑,脸上却是恭谨的很……他心里有数,要是徐公达上,他怎么嘲讽讥刺在场的大人物们都不会说什么,要是对徐如鹤不敬,就算徐如鹤无礼在先,只要徐子先做的过份了,一个“不敬老”的帽子肯定压在头上,再也摘不下来。

“信昌侯可知人会有变化?”徐子先拱手道:“此前躲到别院,是在下心志尚不成熟,不能受惑。现在能常回来,是经过锤炼之后,外物不能轻动我心,当然可以随意,往返进退随心所欲……”

“好一个随心所欲。”陈笃敬当然知道徐如鹤的心思,原本徐公达被捧的不低,在福州也算是有名的宗室子弟,徐子先异军突现,已经把徐公达的风头压了下去,现在除了赵王府的那几位,宗室子弟中哪一个敢夸说自己比徐子先更强?

带几十个侯府牙将,杀败二百岐山盗,斩首几十级,这份功绩谁能压的下?

陈笃敬有些恼徐如鹤抢自己的话头,等若喧宾夺主,当下揽回话头,对徐子先道:“你有这番心境,见解,不枉你父亲当年对你的苦心。实话说,我和你父亲的交谊可称为是知已,他背地里不知道替你操了多少心!现下好了,你不是浪子,却也回头上进,令人欣慰。以后,你不来,我派人逮了你来,你有什么错处,少不得我写信或是当面告诉你,你不服,我且要拿棒子替你父教训你才是。”

陈笃敬的话说的一点不客气,在场的人却是微笑点头,这是拿徐子先当通家之好的子侄来对待,这才有这么一番话,所谓话说的凶而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就是眼下这般情形。

徐子先配合也是极好,两眼微红,躬身道:“陈侯……”

“还叫陈侯?”陈笃敬瞪眼道:“叫我一声伯父能亏了你?”

“我不怕亏,怕先父亏了……”徐子先笑道:“记得先父说过,他与您同天出生,两人报时辰明明您报的后,后来又改口,也不知道真假,到底谁大是说不清楚的事……我可记得,当年在岐州时,您和先父喝醉了,互相扯胡子争论谁大谁小,谁是兄长……”

众人都哄笑起来,这倒真是一桩趣事,人们也想不到,庄重严肃的昌文侯居然有这么荒唐的时候。

笑声中有清脆悦耳的女声,徐子先侧耳去听,也不知道哪一声是陈文珺的?前世今生,他曾经最喜欢的女子,现在似乎有些淡了,秀娘很好,给了他无比的温存,也是前世今年没有过的体验。

但陈文珺还是志在必得,希望今天的开场能给她不错的印象。

“叫叔父吧。”陈笃敬先是老脸微红,后来感慨一声,说道:“叫你父亲得意几年,日后等我和他见了面,再分说个清楚明白。”

“是,叔父。”徐子先躬身行礼,心中知道算是过了一关,最少昌文侯府在考虑陈文珺的婚事时,不会再只考虑徐子文,而对徐子先根本没有纳入考虑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