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某队的武卒中箭,有人骚动,带队的武官立刻会严厉斥责。
有人扭头左右观看的,立刻就被喝骂。
几个鼓山盗出身的武官在各队巡看,有伸头探脑,或左右顾盼的,上前就是一脚,然后劈头盖脸的喝骂。
头顶有箭矢不断飞掠过来,这些老手却是浑若无事,他们的表现也是稳住了军心,而几个月的严格训练,在此时也展现了十足的效果。
两翼有大股的过两千人的贼寇涌上江堤,边跑边射箭,正面有三四百人冲了上来,挥动刀枪。
弓手奉命向两翼平射,但连续近十轮的抛射和速射,这些动作使弓手的动作频率减慢,弓箭对两翼绕道过来的贼寇,效果并不算太好。
“看来是稳了。”李谷一直端着杯子却忘了喝,眼前的战事说起来是团练和群贼,在朝廷层面是摆不上台面的小事情。
荆湖南路那里,万人以上的剿匪战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朝廷已经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勋阳那里群山环绕,贼众聚集了近二十万人,官兵不出动万人以上都不敢去进剿,朝廷也态度暧昧……谁都知道,勋阳的二十万人多半是荆湖北路和河南路活不下去的逃荒流民,在勋阳等地的大山里耕作求活,朝廷除非能豁免他们的罪行,同时减免赋税,然后这些流民当然能回家当老百姓……但这是办不到的事情,河南路与荆湖北路,荆湖南路的情形相当困难,这在两府也是心知肚明的事实。
但庞大的帝国到处都是问题和麻烦,按下葫芦浮起瓢,山里的流民又不曾真的造反成为流贼,朝廷也找不到钱财安抚二十万人的流民当厢军,这事只能装聋作哑,大家都装糊涂好了。
对朝廷来说眼前的事只是小场面了,对李谷和徐子威,徐子文来说,场面却是相当的壮观。
毕竟大股海盗进犯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几年福建风平浪静,而且南安距离府城太近了,就在府城右侧就能看到这么壮观的场面,也是值得这一天的奔波和辛苦。
“是稳了。”徐子威说道:“两边一兜,武卒俱是新军,要乱了。”
徐子文倒是不以为然,从武卒自一开战到如今的表现来看,训练有素,沉稳有致是看的出来的。
贼众也有箭矢不停落入武卒阵中,但三个营的武卒巍然不动,如山岳峙立,这样的军队,岂会轻易动摇?
“矟手,放矟!”
几乎是在几百个贼寇在正面冲上江堤的一瞬间,冒着两翼被围的危险,秦东阳还是断然下令冲击。
刀牌手散在两侧,挥盾抵挡那些乱舞的游兵,同时出刀还击。
而二百名矟手在接令的一瞬间,在秦东阳亲自率领下,踏步前冲,放平长矟!
二百多支长矟齐涮涮的放平,放平矟尖时发出巨大的架杆声响,齐平的矟尖寒芒林立,给人莫大的压迫感。
一下子整个战场都仿佛把目光集中到了中路。
林凤山指挥左翼,那里有最多的蒲氏牙将和江湖刀客,实力最强。
看到中路的场景,他的额角一下子冒出汗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