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凭厮杀得来,也只能由厮杀敢死来保住。
大量的宫帐兵下马,去甲,有器械的便是用器械,没有器械的只有用长矟,战刀,所幸的是泥土开冻,松软无比,在肉眼可见之处,到处都有甲兵们挖掘壕沟的身影,而浅沟出现到挖成深沟,所用的时间也是相当有限。
所有人都不惜体力,所有人也都是明白,只要在魏军主力赶到之前把沟挖好,这一场决定性的战事,胜利的果实就被摘到手了。
当傍晚之时,岳字大旗飘扬在半空之时,宫帐兵们已经休整完毕,持矛立矟,肃立在壕沟之侧,所有人都看到了魏军主力的大旗,甲兵们的脸上显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就象是猛兽用前爪按住了猎物,一时半会并不着急吞食,而是要玩弄一会儿,欣赏猎物挣扎时的无力和绝望。
魏军那边一片静默,但明显的看的出来,禁军们已经心生绝望了。
一条长过十里,深过一丈的壕沟横亘在战场上,联往锦州方向的道路倒是畅通,但东胡骑兵可以很轻松的两面夹击,将大魏主力毫不留情的歼灭在这样的平原区域。
想重新攻克塔山堡,连接后路粮道,魏军得超过壕沟,再攻克坚堡,就算两路夹击,魏军主力是归师,但守堡和榆关方向的禁军,会真的不顾一切,出尽全力?
一切都完了。
双方主帅都经验丰富,意志坚定,但李国瑞是被迫行事,终究还是有破绽,而彻辰汗则排除了一切干扰,上下齐心,胜利的天平倾斜向东胡这一方,由来亦非无因。
完颜宗树骑马至壕沟之侧,对面的岳峙似乎是心有灵犀,亦是策马向前。
两个统帅打量着对方,四十岁的岳峙面色平静,并无异常,完颜宗树脸上也没有什么得意之色,两人的神情都很平静。
“想不到吧?”完颜宗树朗声道:“三年前我被你在河北击败,灰头土脸,回来之后被大汗罚了一百头牛,简直叫我无地自容。现在呢,我可是要把本钱收回来了,将你们全部消灭只是熬时间罢了。”
“你们也很吃力啊。”岳峙脸上还是很平静,回应道:“粮草不足了吧,部民疲惫了吧,掠走的我大魏的百姓,这一战死的差不多了吧?我大军粮草最少还够撑半年,你们能不能撑半年?我大魏天子和两府宰相不可能坐视我大军被困,定会再凑大军前来救援,你就这么有把握再扛住我大魏的二十万禁军?想吃下我们,你怕是没有那么大的胃,也没有那么硬的牙齿啊。”
完颜宗树脸上显露笑容,岳峙的话明显就是在替身后的军队打气,突然被断绝后路,魏军怕是士气已经跌到谷底了,现在不仅不能攻堡,还得小心被宫帐军绕过长壕主动攻击,以岳峙的老辣沉稳,当然不会现在就给完颜宗树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