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陆鹤川的心里并没有怒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仿佛阿烟砍掉的不是玉兰树,而是他们最美最好的回忆,心里都在滴血。
陆鹤川久久伫立在玉兰树前,很久都没有发话,如同在无声悼念着。
“怎么不继续了?难不成是没听懂本宫的意思吗?”苏南嫣迈着和缓闲适的步子从树丛后走来,装作刚刚发现陆鹤川,草草行了一礼,疏离道:
“皇上日理万机,臣妾的这点小事,不劳您费心了。”
“阿烟,你连这点念想也不愿意留给朕吗?”陆鹤川攥紧了掌心,泛白的指尖几乎扎进肉里,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痛一般,“朕就这般让你厌恶吗?”
“皇上言重了,臣妾身居后宫,怎会厌恶皇上呢?”苏南嫣的面容如同一潭死水,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亦是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臣妾觉得这玉兰树碍眼,还不如砍了当柴火。”
说着,她略微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的笑意,放缓了声音道:
“听说见识过悲欢离合的树是有灵性的,皇上觉得这玉兰树烧火,会不会比普通柴火旺上许多呢?”
陆鹤川抿着薄唇,芝兰玉树般站在苏南嫣面前,可头却微微低着,偏执的抗争中带着卑微请求,空荡荡地衣袖在清风的吹拂下晃荡着,显得身躯愈发单薄。
可是他越是如此,苏南嫣心间就越是烦躁,原本的一点玩味也彻底磨光了,不耐烦地瞪了一点伐木工道: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砍了啊!”
伐木工为难地看看二人,斧头举在半空中欲哭无泪,这两位祖宗都不能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