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他只顾着品尝精巧的糕点,浑然没注意到阿烟失落的目光和满手的伤痕。
既然下定决心弥补这一切,他就应当和阿烟那样,亲手以示诚意。
锅中的水烧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按照食谱上的步骤,现在应当将藕片放下水煮熟捞出来。
陆鹤川这才想起来一节藕只切了一半,还有另一半没有切好,立即手忙脚乱地拿起菜刀切着,不然锅中的水就要烧干了。
他的刀法生疏得很,前面切的藕片就是厚薄不均,现在慌乱之下更是顾不上这些,直到指尖传来锐利的疼痛时,才发现砧板上有着点点血渍。
不知何时,他切到了手指。
陆鹤川却来不及想着伤口,只庆幸藕片还是干净的,连忙将它们下了锅,盖上锅盖后才有片刻的闲暇来查看伤势。
窗外的月光与屋内的烛火交相辉映,陆鹤川半倚在灶台上,挺拔俊逸的身姿与缭绕的烟火格格不入,仿佛误入人间的神明,被困于方寸之间,用尽所有招数依然不能解脱。
伤口不算很深,只是殷红的鲜血一直往外流淌,陆鹤川下意识用舌尖舔舐一下,裂口一阵刺激,腥涩的气味在喉咙间弥散,流窜着传到心间,逼得他心口也跟着疼起来。
阿烟曾经也是这样忍着疼痛帮他做糕点的吗?他的眸中闪过片刻茫然,有些想象不到。
他的手在战场上执过剑,一个裂口不算什么,可是阿烟身居闺阁,那双水葱般的手细嫩柔滑,连使劲些都会有红印,又怎能受得了这样的苦痛呢?
藕片易熟,陆鹤川算好了时间将它们捞出来,又一丝不苟地按照食谱所言蒸糯米、调桂花蜜、熬糖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