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奴才也是听忘忧宫那边的人说的”安公公心里凉了半截,赶忙埋下头解释着,目光时不时瞥一眼陆鹤川的神色。
按照皇上以往的性子,现在应当是气急了。毕竟为了哄莹妃娘娘, 不仅放下了身段还弄了一手的伤,就算莹妃娘娘不吃,也不能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啊。
这不明摆着是嫌弃皇上做的一切吗?皇上怎能容忍?
安公公担忧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盏,心道又要可惜了这官窑的精品了。
过了许久, 寝殿里静悄悄的,只听见陆鹤川起起伏伏的呼吸声, 像是在极力克制和忍耐着, 眸中尽是挣扎和悲伤之色,始终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袖口的布料被揉得皱巴巴的
那只茶盏也出乎意料地没被他摔碎。
“她已经怨朕到这个地步了吗?”陆鹤川自嘲般苦笑一声, 用手帕将药粉擦拭干净,像是感受不到疼一般摩擦着, 鲜血染红了帕子都没有低下头。
若是心里的苦痛更甚于躯体, 反而会觉得伤痛是一种解脱, 心里会好受那么一点点,仿佛在惩罚着自己一般。
他亲手为阿烟做桂花糯米藕, 并不是想要求得原谅, 仅仅只是想为她做些什么, 弥补心里的一点亏欠,亦是想让她看自己一眼。
哪怕只是客客气气地说一句“多谢皇上”,也好。
可是阿烟不仅一眼都不愿意施舍,还一刀扎在他的心口,本以为应该能够习惯她的冷淡,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太在乎阿烟了,尽管阿烟现在完全不在乎他。
“皇上不要这么想,莹妃娘娘兴许只是没胃口,或是觉得这桂花糯米藕的味道与从前不同呢?”安公公看着陆鹤川心痛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故而好言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