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掩唇咳了两声,问道:“她走之前,可曾留下什么话给我?”
云落愣了愣,小跑着从屋内的梨木柜中取出了一件黑缎袍子,“夫人不曾说过什么要紧的话,不过这是夫人留下的,我想应当是给郎君的。”
陆靖接过,低头看着上头的绣纹,这还是她头一回给自己做衣裳。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着细密的线纹,倏尔轻笑了一声。所以她一针一线绣的时候,就想着要离开他了吗?
陆靖几欲失神,却被屋外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乱了思绪。
赵姨娘掐着嗓子,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郎君可算是醒了,叫妾担心得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陆靖瞥了入屋的女子一眼,眉峰紧蹙,脑海中掠过昔日自己令小姑娘难堪的画面,心脏顿颤。
赵姨娘见他面色苍白,连忙将手上的食盒摆好,取出一碗羹粥,小心翼翼地捧上前去:“郎君身子还没好,得吃些清淡,这是妾亲手做的,您尝尝。”
自打她知道阿照与陆靖和离,接连开心了好几日,都说世上新人赶旧人,虽郎君现下还念着阿照,可时日一久,早晚会淡,届时她不就有机可乘。
陆靖半点想接过的意思都无,他眉眼凌厉:“我不在时,你找过她麻烦?”
赵姨娘一开始没听明白,顿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指的就是阿照。
她咽了咽口水,惧怕道:“我待夫人素来是尊敬有礼的。”
一旁的云落顺势哼笑了一声,如同讽她睁眼说瞎话似。
男人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慵懒道:“是么?你是张老爷送来的?”
赵姨娘怯怯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