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英面露痛色,崔家世代忠烈,纵使有过权倾朝野的鼎盛之期,也从未动摇半分,他入京,插手朝政,本只是为了清正朝野,断不是行如此不义之举。
“云华,那终究是你兄长,是大魏的皇帝,你这样做怎能对得起先帝。”
苏羡冷笑了一声,“兄长?”
“舅父可曾想过,自他登基做过一件有利我大魏之事。”
她眸色一锐,背脊后仰:“他敢行暴|政,征召民女,诛杀良臣,甚至逼皇妹远赴和亲,这一桩桩,一件件是百姓仰仗的天子所为?还是为人兄长该做的?”
崔尚英欲言又止,仍是无法赞同苏羡,她欲引显王入京清君侧,逼五皇子一派为了皇位而出兵镇压,届时两军相争,定会死伤无数。
就在这时,苏羡开口:“舅父大概不知,父皇当年的遗诏,并不止传位于他。”
崔尚英愣住,不敢置信:“什么?”
阿照走近书房,便听到这处,她纤瘦的脊背一僵,摆了摆手示意夏诗下去。
下一息,一双素手推开了门。
“阿姐说得没错。”
阿照一步步走进屋内,“舅父想必也知,那封遗诏,是我带出宫的。”
她微阖了阖目,凝神道:“父皇知陛下不堪大任,又碍于礼法,故言陛下登基两年内须得退位皇长子苏彻。”
此话震耳发聩,室内一下滞息。
阿照将信摊开递到崔尚英面前,不急不徐道:“舅父大可看看,自皇长子远去拢州,这些时日里共遇过四次刺杀,两次中毒,甚至还有纵火,陛下容不得他,皇后只会更甚,阿姐这样做,不过是拨乱反正,又有何不可。”
崔尚英心神微转,竟一下大彻大悟,他看过信,神色一松,良久后道:“崔家愿为公主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