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后还是钟楚誉和裴正进屋来,一人一边把人给架走了。
日暮西斜,外头喜乐声不断,一阵闹哄哄的。
阿照坐在喜塌上,扶了扶头上微沉的翟冠, 打了个长哈欠,云落和夏诗相继进屋。
夏诗怕她饿了, 端了盘糕点进来:“将军还被裴大人灌着酒, 怕是没那么快回来,主子,要先用点吃食还是先梳洗。”
阿照被沉重的翟冠压得脖子都伸不直,“先梳洗罢。”
云落伺候她卸净头上钗簪, 盥室内, 她褪下琳琅喜服, 整个身子都浸入浴桶, 温热的水汽盖过肌肤,她精神松懈,舒服得轻喟了一声。
云落替她揉了揉发酸的肩,又往浴桶中撒了些栀子花瓣,一阵清香扑鼻。
许是今日实在起得太早,才泡了片刻,她便觉得困顿得不成,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云落替她兑过热水,便提着木桶出去。
过了一会,门“笃”的一声,被人推开,骏马屏风外站了个身姿挺拔的身影。
阿照闭着眼,听见脚步声,以为是云落添水回来了,她道:“云落,水还热着,先不用添了。”
话音刚落,陆靖从绕过屏风走了进来,阿照好半晌才察觉不对劲,一睁开眸,便与来人视线相撞。
她纤细粉白的指尖,有些紧张地扣住浴桶边缘,“你、你怎么过来了。”
陆靖双颊微红,似有些微醺,一脸委屈道:“我在屋里找不到你。”
屋内的灯火澄净透亮,一大片雪白上腻着细密的水珠,姣好曼妙的身姿,此刻带了雾气,朦胧胧的,湿漉漉的,端的是不可方物的秾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