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微微扬起,被灯笼的火光将他的脸映的通红,看起来年约四十,虽然长的英俊非常,却已经很现老态,微笑之际,两眼旁边,是细细密密的鱼尾纹。
吴百慎初来京师,也并不认识此人,只是看到这人身边的亲兵不少,料想是非富即贵,他以为是张守仁的知交故旧,心中不禁起疑,暗道:“这小子说他是襄城贫民子弟,怎么认识的人非富即贵,那枢使也对他青眼有加,难道他说谎不成?”
只是看着张守仁的脸色,却也是犹疑不定,显然没有认出这个将军是谁,不好招呼。
吴百慎眼见如此,只得先上前问道:“这位将军,敢问尊姓大名,在何处任职?”
却听那人笑道:“我是王西平,是禁军第五军的知兵马使。”
张守仁发了一呆,猛然想起当日在吕奂的帅府与王西平的相识之事。当日自己被打了军棍,还是眼前这个将军搀扶了自己一把。今日自己刚刚上任,这王西平又过来探看,消息传出,其余的禁军将领自然会猜想他与王西平的关系,在这个当口,无疑是一绝大的助力。
他心中大是感动,急忙上前,一躬到地,向王西平道:“张守仁见过王将军!”
王西平连忙将张守仁扶起,笑道:“这又何必。”
“王将军,原本我应该过府去拜见才是,守仁失礼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不必客气了。你是贫家子弟,我是世家,咱们世位太过悬殊,你当时身份不定,不好来找我。不然,就成了撞木钟,讨官职了。”
王西平的脸上,始终有一层淡淡的微笑。见张守仁很是激动,他便微笑不语,只扭头与吴百慎寒暄几句,待张守仁情绪回复,方才又笑道:“我知道你来京师,只是不知你住在何处,无处寻找。其实按我的本心,知道你这次立功不小,原本是想讨你到我军中做一个指挥使,不成想,这一下子,你的地位与我相同,平起平坐了。”
若是旁人说这样的话,张守仁必定要猜疑他的用意。王西平如此说,他便立刻答道:“王将军,升迁太速,不是好事。若是让末将来选,宁愿到你军中,做一个指挥使。”
吴百慎见他二人如此,知道王西平此来,必定是有要事与张守仁商谈。当下向张王二人打过招呼,带着自己的几个亲兵离去。
张守仁一面令人开房打扫,一面与王西平并肩而立,看着吴百慎匆忙离去。
“这个吴将军,你觉得如何?”
“王将军,我与他刚刚相识,不好评说。”
王西平听的一笑,在张守仁肩头轻轻一拍,笑道:“不会轻易评价人物,很好,很好。”
两人进房之后,王西平屏退左右,向张守仁沉声道:“张将军,你知道你为何能做上这第三军的兵马使么?”
这个问题张守仁自己也想不明白,又如何能回答他。当下苦笑一声,向王西平道:“这件事,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我的功劳再大,其实也并不适合做一军的主将,不知道石枢使为何一力要推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