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个人从不信邪,不肯放弃,还想争取。
但似乎对她没什么用。
要放手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心脏像被人用力攥住,窒息后是无尽的疼痛。
他闭了闭眼,突然,“滋滋”的震动声突兀的响起。
几十秒钟后,陆晏终于将放在柜子上的手机拿起,当看到上面的陌生号码脸色一冷,手指落下去接通。
“小晏,是我。”
又哑又低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陆晏没说话,本来准备马上挂断,那头的突然哭起来。
“我实在没办法了,伊伊生病了,都吐血了,你能不能先借爸爸点钱,我发誓一定会加倍还给你。”
“求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真没了我可怎么办?以前都是我对不起你妈和你,我都认,求求你了。”
陆德明破产后,这是第一次这么失态的求他。
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差在什么地方,为什么陆德明对自己和陆雪伊能那么区别对待。
都说血浓于水,陆德明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百般宠爱的女儿和了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没有想象的报复快感,只有越发加重的压抑感。
“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冷漠的开口。
那头突然激动起来,“怎么会没关系?她怎么说也是你亲妹妹,你不能见死不救。”
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陆晏唇角勾起一抹讽刺,“亲妹妹?劝你最好去做个亲子鉴定。”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恶毒?这么诋毁你妹妹,我就知道你从小就是个魔鬼,天生的坏种。”
这些话不管陆晏听过多少次,却依然没办法做到不在意。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突然绷紧,笑了,“所以,你为什么要求我这个坏种?难道是为了逗我开心?。”
“你这个魔鬼,我要……”
在怒吼中,陆晏平静的将电话挂断。
他躺倒在床上,下颌线绷出冷刻的线条,刚闭上眼睛,病房门被人推开。
护士推着医用小车过来输液。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人呢?”
护士来到病床前,将小车上的输液袋挂在输液杆上问道。
陆晏掀起眼皮,眼底如沉沉的暮色般黯然,沉默了片刻后,他平静地开口。
“我没有家人。”
—
许今今这一周都在忙出国的手续,因为她的签证过期还有一些手续不全,一直忙于这些连医院都没顾得着去。
这天她终于办好手续,刚打算去医院就收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当听完负责案件的警官复述,一直以来的猜想终于被落实。
她舅舅、舅妈在她和父母发生意外后,就趁机会将父母公司架空了,为了控制她,威逼利诱季淮父亲做了假账,从那之后让她背上了巨额债务。
挂断电话,她打车来到人民医院,刚准备走进大门,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甜甜的女声。
“是嫂子吗?”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年轻女孩,女孩脸上挂着笑,她愣了下迟疑道:“你是……”
声音有些耳熟,长的也有很面善,但许今今却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我是陆晏的妹妹呀?”
这时许今今想起来那天在停车场听到的声音,原来是她。
她默了默问道:“有什么事吗?”
陆雪伊笑着走过去,神色亲昵的想挽住许今今手臂。
许今今身体侧了侧不动声色地躲开。
陆雪伊似乎被她的举动伤害到了,眼圈立刻就红了,“嫂子,你很讨厌我吗,你忘了吗,小时候我们见过好多次呢?”
一些回忆从许今今脑中闪过,最后定格在一张苍白瘦削的少年脸上,她唇抿了抿淡淡问:“你想说什么?”
陆雪伊吸了吸鼻子,样子楚楚可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哥吧?”
闻言,许今今不置可否,她看了下腕上的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
刚刚转身,恼怒的声音叫住她。
“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才十几岁就放毒蛇想咬死我,还用刀想砍死我和妈妈,他从小就是个坏种,这样你还要喜欢他吗?”
陆雪伊看着许今今背影僵住,她专门打听过,她这位便宜嫂子是被逼着订婚的,一直很怕很讨厌陆晏。
看着许今今转过身,她弯唇笑的很开心,准备再来点猛料,“他就是个人渣,害自己亲生父亲破产,还要逼死他和我……”
“他不是。”
冷淡的声音将陆雪伊的话打断。
她恼怒地瞪着许今今,“你就是看上他的钱了吧?就算他是个畜生你也愿意对不对?”
她说着抬起手,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半寸左右的伤疤。
许今今看到后想到了小时候的那天,背对着她站着陆晏,他手里捏着一条死去的蛇,血从的袖口不断的往外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