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还是半年前的许今今,可能会将这次重逢归结于缘分或者巧合。
但作为被反复套路的直接对象,再把这个当缘分,那她就是一个十足的傻白甜。
她目光盯着陆晏的脸看了一会儿,平静地开口,“你好。”
“今今,是你吗?”
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沉,但微颤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
意外中透着些许激动。
许今今眼眸微动,目光看向他,尽管隔着镜片,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神色带着欣喜。
难道是因为见到她吗?
这个念头刚刚冒起来,就被她马上否定。
“嗯,是我。”
许今今垂了垂眼,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
她顿了一下,又道:“难道我们这是又要做邻居了吗?”
这么带有深意的语气,陆晏不可能听不出来,她倒要看看他怎么答。
陆晏食指在手杖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后,刚要开口,就被旁边的房东老太太打断,“虽然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也能看出来你们认识。”
她说完就麻利拉住陆晏的手杖,拉着他往台阶上走了几节,然后走上楼梯直接将手杖的一头放进许今今手中,“janae,这个年轻人似乎眼睛不大好,以后你们就是邻居了,就麻烦你帮着些他。”
“我现在要去教堂,先走了。”
房东老太太没等许今今回应就急匆匆地下楼。
楼道里变得安静,许今今看了眼手中的手杖,她默了默还是将手指拢紧,“这里是台阶,我拉着你上来。”
“谢谢。”
陆晏抿唇,变成平常淡淡的语调。
许今今心里却有种复杂的感觉,她和他也曾经是最亲密的关系,现在却在客套的说“谢谢”。
她没说话,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声气,然后倒着向前走着。
台阶不高,楼梯也不陡,走的虽慢但很快许今今就将人拉上最后一节台阶。
“这是最后一节。”
提醒完,她转过身,还未迈步背后就传来轻轻地撞击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极轻地闷哼声。
她急忙转过身,然后就看到陆晏似乎碰到了哪里,朝自己的方向倒过来,下意识就伸展手臂想扶住他,下一秒,身体被他的手臂环住。
熟悉松香味钻进她的鼻腔里,手不自觉地抓住他身上的风衣。
楼道的窗户打开着,初冬的风吹进来,将两人的衣服吹起,窸窸窣窣的衣料碰撞之后紧密地贴在一起。
许今今耳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她闭上眼睛,脸贴进他的胸膛里。
身体记忆让她因为心跳声,心里变的很安心。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
他好像瘦了很多。
她用手在他腰上摸了摸,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她闭了闭眼,迅速从他怀里撤离。
“已经到了。”
她用手摸了摸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有些发烫的脸颊,想掩饰刚刚自己的行为。
陆晏手臂悬在半空,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他隔着镜片目光细细扫过许今今的脸庞,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抱歉。”
他缓缓放下手,声音很低透着歉意。
似乎还带着些许无奈和怅然。
许今今嘴唇动了动,沉默了一会最后干巴巴地挤出一句,“不客气。”
说完,她听到了手杖落地的声音,看着陆晏朝自己这边走来,她往一侧一挪,离开门口的位置。
陆晏抬手从风衣口袋里将钥匙拿出来,脸侧了侧说:“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
比刚刚更加客气的语气,让许今今唇角不受控制地撇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制止了自己的动作,但语气却没被自己制止住,有些生硬道:“嗯,我确实快迟到了,再见。”
说完她没有停留转身下楼。
在走下楼层,楼道拐角处时她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的是挺拨的背影。
她视线下移,最后落在陆晏的手上。
他手是握着钥匙,正往钥匙孔里插/着,平常人最简单不过的动作,他却用了好一会儿才将钥匙插/进里面。
当听到“咔”的一声锁头松动的声音后,许今今才缓缓收回视线,她唇了抿了抿转身走下拐角的楼梯。
背后的脚步声逐渐变弱,陆晏回头摘下脸上的墨镜,当他走到楼梯处恰好看到浅灰色的外套衣摆被风吹起来。
从楼梯扶手的空隙中,与一双灵动的眼眸对上,他身体侧了侧避开。
那双眼睛往下垂了垂,似乎向楼上看着,最后她叹了声气后,脚步声从楼下隐约传来。
直到脚步声消失,陆晏才转身走进室内。
刚刚关上门,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声,他垂眸看了眼手机打开。
李特助:陆总,今天的花已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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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次的演出安排的有些急,参加演出的演员都在紧锣密鼓地排练,因为是源自莎士比亚传统剧目《仲夏夜之梦》,演员们或多或的都曾经参于过演出,所以进入的状态很快,排练也很顺利。
许今今这次只是群舞之一,在舞台上的时间也只有十几分钟左右,排练的时候,指导老师已经肯定了她的动作和表演,但在排练结束后,她还是在所有演员都走后,又单独练习了一小时后才从排练大厅离开。
在离开更衣室的时候,她余光扫到了放在更衣室桌子上的那束黄玫瑰,犹豫了一瞬还是走过去将花拿起来抱在怀里。
可能是因为天气冷,这束花虽然从早上已经到了晚上,花苞依旧娇艳,花香味也很新鲜,她习惯性地低头在花上闻了闻,然后才抱着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