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试探着说：“……宝贝？”

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过了半晌，布鲁斯忽然轻笑了一声，说：“你知道吗，克拉克？你说这个词的时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克拉克：“……”

布鲁斯将指尖放在了克拉克无名指的指根——他戴婚戒的位置，他捏着那枚戒指，将它慢慢转了半圈，露出了刻有暗纹的那一面，接着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对吗，克拉克——”

他说着，放开了克拉克的手，抬眸伸手把他戴的黑框眼镜取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问：“——或许，我应该叫你，超人？”

克拉克：“……”

完了。克拉克心想，他开口晚了一步。

主动自首和自投罗网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量刑标准，很不幸的是，他是后者。

时间线拉回两个小时前。

布鲁斯烦得根本睡不着，一直躺在床上发呆。

他总觉得整件事都不太对劲，好像处处都透着诡异。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他也逐渐冷静来，不禁回想了一下之前在晚宴现场发生的那场冲突——

——他打在雷蒙德身上拳峰所传回来的触感，好像不太一样。

他不是没对超人武力相向过，但即便是对方放软了肌肉，那也依然还是钢铁之躯，无论怎么用力都是无济于事的。

可他打雷蒙德的时候，他能感受到对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好像他一拳下去，还把雷蒙德口腔打出了血，这样的抗击打能力，甚至还不如贝恩。

超人除非是被剥夺了超能力，否则不可能这样。

而且雷蒙德的微表情实在不像在说谎，超人则公开说过，他从不说假话。

布鲁斯：“……”

那是他真的认错人了吗？布鲁斯惊恐地想，难道一直以来，只有他一个人误将雷蒙德当成了超人的人类身份？

布鲁斯这样想着，疑惑地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雷蒙德和超人的名字，很快屏幕上弹了一个好几年前他们二人同框的视频。

布鲁斯：“……”

他还以为是其他人有认知障碍，看不出雷蒙德就是超人，其实错的是他自己。

所以他义正言辞地质问雷蒙德的那句话……

上帝啊……布鲁斯尴尬得脑袋快要冒烟了，即使没人能看到，他还是拉起被子，把整个人蒙起来抱住膝盖缩成了一团。

这太尴尬了，他这辈子还没经历过那么尴尬的时刻。布鲁斯崩溃地想，他能把那段记忆给删除吗？

好在他说的那句话，在场的人中，应该只有雷蒙德听到了，不然他真的会社会性死亡，两种身份都是。

以后他该怎么面对雷蒙德……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他又要怎么解释呢？

布鲁斯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他的脸烫得实在厉害，感觉全身的血都涌上来了似的。

在确认雷蒙德并非是超人后，那就有了另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超人会有其他的人类身份吗，会是谁呢？

布鲁斯突然想起克拉克刚刚奇怪的语气和表情——闯祸的明明是自己，怎么那副愧疚的样子，好像是他亲手打了雷蒙德一样？还说什么他知道的。

他知道什么？

布鲁斯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了一下这几天他所经历的一切。

最说不通的是，阿尔弗雷德和其他人居然对他脚踩两只船的事熟视无睹——正义联盟的人知道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