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私下去我大康的国子监偷学了?如今说话很有水平嘛。”康宁乐得抿不住嘴,今天这番话她爱听。
“勉强又背了几本书。”塔拉说的谦虚,面上却是得意。打开食盒时对多兰吩咐:“多兰,你给下面的人说一声,以后见到哈敦称公主。”
“可公主已经嫁进我们鞑靼了。”多兰不满地看向康宁,试图让这个远嫁的公主看清现状。
“多兰,你说错了,鞑靼是大康的属国,你都是我们大康的奴仆。本宫是大康的公主,你们可汗才是高我一个品级的异性王爷,这要是在中原,你们台吉是本宫的驸马,但大康知礼谦让,尊重你们鞑靼的王室等级,所以一直尊称塔拉为台吉。”康宁脸上的笑不及眼底,她看都没看多兰,继续说:“台吉在鞑靼有部落有奴仆有牲畜群,本宫在大康也有封地,算起来不比你们台吉差什么。”
“不必同她多说,她一个仆妇懂的又有多少。”塔拉冷了脸,看向自以为是的仆妇,斥道:“看在你服侍我额赫的份上,今天我不跟你计较,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对公主不敬,奴隶营里给你准备的有位置。”
“罢了,即然是额赫的仆人,送回额赫身边好了,我这边不需要她伺候。”康宁带来的人够用,再过两天更是要回到不儿罕山,不需要带个对她有成见的仆妇。以后要是奴仆不够用,她可以从塔拉的部落里挑选年纪小点的从小培养。
多兰来不及求情就被拖了下去,还不等她被送到可敦帐中,塔拉跟康宁说的话就传开了,等康宁由塔拉带着去拜见公婆的时候,路上遇到的人不约而同都改了称呼。
“父汗,听台吉说您爱酒,这是我们皇室的贡酒,我父皇说口感清冽,后劲绵长,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但我千里迢迢带来了,您也尝尝。”康宁让人抬来了一坛酒,打开封口,顿时酒香弥漫了整个王帐。
“公主费心了。”可汗王让属下赶紧去把酒坛子堵住,酒香可别散了,只是闻个味儿就知道是好酒。
“可敦,这是送您的。”康宁喊了声郭嬷嬷,王帐外走进来三个人,手捧茶叶,一套青瓷茶具,铁锅,一套笔墨纸砚,“听塔拉说您喜好中原文化,这些都是我特意给您选的,应当都用得上,您别嫌弃。”
“公主说笑了,哪会嫌弃,跟你送的这些礼比起来,我跟可汗都羞于拿出手了。”可敦是个面目深邃的高挑女人,说话很是爽朗,她从身后的仆妇手里拿了套羊羔毛袍子递给康宁,笑道:“该我说公主别嫌弃的,这是我今年开春了新制的,漠北的冬天尤为寒冷,没有羊羔绒袍子挨不过去。一年四季,春天的羊羔毛最为厚实,也是制袍子的最适宜的时机,我想着你才来漠北肯定是不了解情况,就先给你预备了三套,还有两套还没制好。”
“多谢可敦。”康宁蹲身行了个礼。
“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可敦拉起貌美的儿媳妇,在秾丽的新妇面前,她儿子可就黯然失色了,以后再生个男娃子,鞑靼第一美男的宝座就该换人坐。
“这是塔拉的七个兄弟,五个姊妹。”可敦牵着康宁的手为她介绍,她就只有塔拉一个儿子,塔拉之后还生过一儿一女,但都没养成。康宁挨个看过去,人没分清,倒是对五个王女的湛湛眼眸印象深刻,不同于大康女子的含蓄,鞑靼的王女活泼的像个小豹子,有同塔拉如出一辙的野性。
都是异母的兄妹,康宁对他们的见面礼就没怎么费心,王子的就是每人一柄精美短刃,公主的则是面脂胭脂和金步摇。
“以后多的是机会相处,你也不用陪我们了,让塔拉带你出去逛逛,或是陪你两个兄长说说话。”可敦和善地说。
待塔拉跟康宁出了王帐,有婢女在可敦耳边悄悄说了两句,她皱了下眉,随即又松开,见下首的十来个孩子坐不住了,打发道:“出去玩去。”
康宁去毡包找她二哥三哥没找到,听守门的说是去看商队卖货去了,她有心想去看看,但身上又不是很舒服。
“我把阿嘎如牵来,你坐骆驼上,我陪你过去?”塔拉看了眼她下腹,又改口道:“算了,我去给你牵马车来。”昨晚洗澡后她睡着了他看了下,有些红肿,今早走路她还有些撇着腿。
“行,你去牵来,我在这等你。”康宁坐在合葵搬来的凳子上,看牧民牵着牛羊,抱着兽皮往东边走,还有小孩嘴里含着饴糖,戴着绢花一趟趟路过偷看她,被她逮着了嘿嘿一笑,沓沓地跑远了。
但有一点很奇怪,长相偏汉化的牧民是远着她走的,偶尔就是对上了视线,也是冷漠的撇过头,完全没有见着老乡的激动。反而是纯鞑靼人待她的态度反而和善些,多是好奇地打量她。康宁还见到前天第一个抱着羊跟着马车跑的男娃,她记得她还递了他一把坚果糖酪。
“你私下去我大康的国子监偷学了?如今说话很有水平嘛。”康宁乐得抿不住嘴,今天这番话她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