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鸭汤炖得好,你多吃点。”可别再吃羊肉了,晚上她想休战。
塔拉看出了她的想法,又挟了块儿羊肉喂嘴里,“小王明天就要走了,心里琢磨着总要把您伺候一番,您要是对小王不满意,那臣在外面心里也不踏实,多害怕啊。”他换了身锦绣衣裳,又成了大权在握的鞑靼王子,身份转变的毫不滞涩。
“……”康宁不敢再撩他激他,垂下头含糊道:“你把本宫想成什么人了,本宫不是重欲的人,你出门在外就放心吧。”说这话她都绷不住想笑。
塔拉闻言嗤笑出声,坦诚道:“那委屈公主了,小王重欲。”
他真的是太惬意了,对康宁好满意,会笑会闹,端得起架势也俯得下身子,穿上衣裳矜贵,褪了衣衫豪放坦诚。他不太了解中原文化,不会吟诗,写不出一手好字,做风粗犷,说话不羁,他原担心会跟高贵的公主相处不来,现在那些担心全都烟消云散。
康宁喜欢看书,但她不要求他也要看,他这个半吊子偶尔翻看她的书她也不介意。她写一手好字,他写的字像牛蹄印,她会笑他字丑,但不会板着脸让他练字。他每天早晨会早一点起床去练武,她不恼他吵醒她,偶尔还会搬了椅子坐着欣赏。她一个金银窝里养大的娇姑娘,遇上体味浓郁的牲畜不会皱眉,草原的灰土污了她的衣裙鞋袜也不会发脾气。
“你傻笑什么?”康宁怀疑他又起幺蛾子,狠瞪他一眼,唾道:“臭痞子。”
塔拉笑笑,不反驳。但他这模样让康宁寒毛直竖,吃了个半饱就放下碗筷躲出了屋。
“嬷嬷,给台吉收拾了哪些东西?给我看看。”康宁下楼遇到许嬷嬷,找了个理由叫住她。
“老奴带您去看。”许嬷嬷领着公主往后院走,她说:“公主,寒秋给老奴说她去河里洗衣裳的时候碰到了鞑靼女人,她们看中了我们的洗衣豆,想拿东西跟我们换,您看?”
“再有人问就说再有一个月我们会开铺子卖,到时候会统一定价。”康宁在集市之后便有了这个计划,物换物很不方便,而且价钱也飘忽不定,一次两次罢了,次数多了总有觉得吃亏的,一旦有人觉得不公平,就会生乱。
“我还在琢磨怎么定价,等明天台吉走了,你让春莺在西北角的空房子收拾一间出来,然后去找工匠打些模具,洗衣豆,洗手皂和一些简单的面脂都可以着手开始做。”胭脂水粉这些用料讲究的目前是做不出来,她带的香料药材都是贡品,制了胭脂熏香之类的价贵了不好卖,便宜了她吃亏。还是皂之类的划算,宫里出来的宫女都懂一些,取材也方便,鞑靼人需求也大。
“那老奴明天就张罗。”李嬷嬷推开屋门,站门口说:“这是按您吩咐给可汗可敦准备的熏鱼和腌肉和灌肠,草原上风大,晾干得快,送去了他们要是保存得好,能放好长一段时间。至于给台吉准备的,老奴吩咐了后厨的人,卤的肉已经开炖了,馒头今夜天黑了再蒸,确保明早台吉带走的时候足够新鲜还能凉透。”
康宁对许嬷嬷办事能力放心,她也只是找个借口躲塔拉,“嬷嬷,您再帮我挑个心正能干的人出来,让她跟着合葵学学鞑靼语,以后放出去帮我掌管铺子。”
“好,这事交给老奴,您再有事直接吩咐我。”许嬷嬷是看着康宁长大的,出生时她也在产房守着,待她就像自己的孩子样的,不然不可能主动提出跟她来漠北。见康宁用得着她,她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八瓣,自己出去给她管铺子。
“公主,听老奴一句劝,您别由着台吉来,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是要不够的,您得径着自己的身子。”许嬷嬷是怕小两口日夜不分地折腾把公主累坏了,到时候怀了孩子母体最吃亏。
“我身子好得很。”康宁辩驳,她又没天天这么闹,“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她红着脸说。
“……”这孩子,食髓知味?许嬷嬷看出了她的敷衍,心里琢磨着是该炖些滋补的,趁台吉不在家好好给公主补补。
入了夜,康宁三推四推地只让塔拉得逞了两次,“你明天还得赶路,蓄着点劲儿,养养精神。”她把被子都压在身下,不让他再碰她。
“公主到底是偏心,我可听马厩的管事说了,他个奴才都让您唤了三次水。”塔拉从床位扯了条被子盖着,他也累了,但一想要隔一个月才能再见面,他就一整夜不想睡,一战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