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悠然一笑,看着脸色已是变的铁青的诸将,又道:“古往今来,战争常常在一线之间决出,符坚征东晋,数十万大军因草木皆兵而溃败,若我军民伕大营一乱,则军心必乱,那时候,纵是神仙也打救不得了。是以此事要紧,如何应对,请诸位好好思虑的好。”
如此一来,当日并不被放在心上的右翼,却是因着沈拓的意见,宁愿左翼正面再吃力些,亦是要将环庆军及永兴军部置上去,而到了此时,左翼已经将要得胜,金兵苦战不退,甚至连宗辅的中军亦上前助阵,却只是不见完颜娄室。
沈拓击鼓之后,却并不曾下那箭塔,只在高处眺望整个战场。
如此大规模的冷兵器博杀,他却是第一次见到。
说来却也奇怪,再也没有那种惶恐害怕的感觉,看着整个战场血肉横飞,却只若在下棋一般冷静。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只要一切掌握在手,却又有何怕?
待看到宗辅中军出动,宋军步步前压,沈拓却不信对方如此稀松。他自忖自己不是神仙,虽然因他到来而士气大振,对方却也不至于一无应对之策。
因招手叫来吴璘,向他吩咐道:“右翼要紧,朕身边无须留用太多人。留康承训带五百殿前班直保护便可,你可带着所部骑兵,前去你兄长处,提防备战。”
吴璘不安道:“陛下在此,安危远重于全军将士。这一战便是打不胜,咱们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要陛下在,大宋便有中兴的一天。若是陛下有了闪失,臣百死莫赎。”
他跪在沈拓身前说话,手捧头盔,头部稍稍低下,并不能看到他的脸色,只是语气沉重恳切,自是发自至诚。
沈拓很是感动,不论如何,古人中忠君亦是爱国,爱国便是忠君。后世觉得荒谬,唯有当世之人,才能理解其中蕴含的深意。
只是却厉声斥道:“此事朕一意决断,你若不遵,朕便亲自领兵过去。”
吴璘却还是头一回听到沈拓用如此严厉的口吻说话,一时楞住。
却听沈拓又道:“速去,迟恐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