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伦仍然是满脸倦色,虽然首肯对方的见解,眉眼间却仍然是忧色重重。
打破潼关,沿着谓河河谷平原地带,直插长安,在路途上当然是最近的选挥。潼关虽然是天险,若是敌人铁了心的攻打,能否守住,还是未知数。而只要潼关一失,十几万虎狼之师直冲而入,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女真人的铁骑兵锋。
然而根据行人司多日来的情报分折,敌人表面上在河东没有驻扎主力,其实仍然有相当数量地女真部队和汉军精锐,就在沿河一线不远。
而费伦原本是在潼关,准备迎接使相赵鼎,将前线情报,禀报除赵鼎,然后根据对方吩咐去探查。
就在张俊所部动身的前两天,安插在河东的细作传来急报,自太原、、宁化军、平定军、还有其余各州驻军,纷纷集结,沿着汾水行军,往着龙门方向行进。
关陕门户,向来是潼关蒲坡龙门三道,由于河中己失,在潼关后方的蒲坡和龙门,只得与敌人隔河相望,敌人只需抬腿渡过黄河,便是一马平川的关中平原。
冬季时,为防敌人踏冰过河,龙门蒲坡二带,尚有重兵防守,又多修小刑堡寨工事,沿河驻守。而夏秋水大,渡河不易,驻防地军队大为减少.若是敌人渡过蒲坡,则潼关不战而失.敌人前后夹击,十几万驻守潼关的军队,势必全军覆灭。
就是由龙门渡河,也可以选挥直插长安,危胁到皇帝地安危,逼的潼关宋军回救,然后两路夹击,则仍然是全军覆灭的大溃败局面。
费伦接到这个情报,又与前方的诸多将领分折,不禁大惊失色。
此时先机己失,敌人只怕己经集结到黄河沿岸,若是当真强渡过河,不是去攻打防备森严的鄜延路,而是直插长安,现在的长安城中,只有不到一万的兵马,敌人出奇不意突然兵临城下,只怕皇帝万一有失,若是弃城而逃,则前线军心必乱,不战也败了。
想到后果如此严重,为了不使得军心恐慌,这个变故只有吴玠等最高级的将领知道,而费伦一面急速赶往鄜延,来查看此地情形,一面派着信使赶往长安,禀报赵恒,让他尽可能的坐好准备,或是早些移驾,不论是凤翔还是秦凤,甚至先到川中暂避,也比在长安被敌人围住地好。
待到了鄜延,他也并没有先见过前方将士,而是冒险带着部下骑兵,孤军深入敌境,结果发现虽然有少量的兵马集结,却很少女真,也并没有大量的骑兵,虽然看似有好几个万户,其实全非精锐,对他这一支小股的骑兵,都显地没有章法,使得他有惊无险,深入敌境又安然返回。
到得此时,他己经多半可以判定,金兵是在潼关给宋军压力,逼迫宋军主力前往潼关驻防,而以三到五万人的精锐,想方设法,自龙门渡河,直插长安,以皇帝的安危,逼的宋军阵脚大乱。
同时,在鄜延路佯攻,使得这一路兵马也不能后撤去救长安。
这样的安排,却是精妙之极,也狠辣之极。
既然判定如此,费伦反倒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