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盏茶功夫,那高杰踩着皮靴囊囊而进,向张伟叩首行礼,道:“爷叫属下来,有什么吩咐?”
因高杰大步而进,步步生风,到将堂前油灯带的一晃,那高杰行礼已毕,向堂上张伟看去,只觉张伟脸孔一明一暗,到是看不出来神色如何,高杰却不敢多看,只将眼一瞄,便低下头去,只待张伟发话。
半响过后,方听到张伟说道:“高杰,上次台北械斗的事,你襄办的不错,那事我一直没有赏你,现下爷手头紧,银子是不赏了,一会子我让家人给你送一柄上好倭刀,算是打赏吧。”
高杰恭声答道:“小人为爷效力那是该当的,怎么敢当的起爷的赏赐。”
“喔?你到是一片公忠之心哪,令人佩服。”
高杰听得张伟语气不善,乃小心答道:“高杰愚鲁,蒙爷赏识,拔擢于乡野之中,怎敢不用心效力,以死相报!”
“呸!混蛋!”
高杰不料张伟突然破口大骂,却是一楞,抬头一看,张伟却将堂上砚台直掷了下来,正冲着自已脸部而来,茫然间顾不上躲闪,只见那砚台直直的飞到高杰脸上,砸上眉骨,“砰”一声,落到地上,再看那高杰,已是满脸污黑。
高杰吓的跪倒在地,一迭声道:“高杰死罪,请爷不要动手,让人把高杰拖下去砍了脑袋便是了。”
“你不服么?”
“小人怎敢!”
说罢将头直叩在青砖地面上,碰的“砰砰砰”直响,未及十下,额头已是鲜红一片。
“罢了,你起来吧。”
看了一眼狼狈的高杰,张伟心平气和问道:“可知道我为什么发作你么?”
“小人不知。”
“我吩咐你偏袒粤人,打压闽人,这事你办的不错,原该奖你。不过你收受贿赂,纵容属下扰民,这个月下面告你状子厚厚一叠,都快顶到房顶了,你怎么说?”
“属下该死,一时糊途……”
“你混帐的很,我素知你这人才干虽有,心术却是不正,若不是因人才难得,早就摘了你项上人头!你给我听好了,你属下有几人闹的太过份,不必我说,你自已去处置了罢。还有你,若是还有人告你行为不检,纵容属下,便是你的死期到了。”
“属下一定照办,再也不敢贪财受贿。”
“很好,你身负监视官民之责,却是料不到有人还在监视你吧?告诉你,日后还会有专门的廉政衙门,他们也是监视官民,却不是为了提防有人造反,而是专查你这样的贪官,你小心了!”
将茶杯一顿,张伟喝道:“滚下去!明儿挑选两百名精干的巡捕兵士,随同我上山,开矿!”
那高杰听得吩咐,自去准备不提,张伟眼见他消失在大门外,心中却在暗念:“金矿啊金矿,你可千万别浪费我一番苦心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