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斌疑道:“朝廷在天启年间便加了几百万两银子的‘辽饷’,怎地还会拖欠军饷?”
张伟笑道:“说是为了辽东战事征饷,其实朝廷用度不足,哪能把加派的银子都用在辽东,便是每年藩王的俸禄就得拿去朝廷一半的正斌,这还是打了折的。再加上官中用度,官员贪墨,能用在辽东的,十之其一罢了。”
那老板亦叹道:“这位爷的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若不是这样,每年真把几百万
两银子交给袁督师练兵铸炮,甭说现在守住宁绵,便是打回沈阳和赫图阿拉,又能怎地?”
说罢摇头,道:“没用了,国家烂到根子上了!”
张伟听他如此说,便也不再搭话,只令那老板叫人准备好了房间,便与各人自回房歇息,自他而下随行各人都疲累不堪,也没人叫饭,自这晌午时分一觉好睡,一直到傍晚时分,方见各人打着呵欠次弟出门。张伟叫人送上热水,细细梳洗了,才觉得数日奔波的疲劳一扫而光,精神一振,腹中却雷鸣般鼓噪起来。便向张瑞笑道:“快,吩咐伙计做饭,吃完了咱们出去。”
张瑞听他说要出门,到是一楞,只是他一向听令惯了,也不多问,自去令人整治了一桌关外特色酒席,什么孢子肉,野参炖鸡,老烧刀子,一股脑儿端将上来,一时间那酒菜香气飘满整个店堂,张伟等人都饿的狠了,见了美食哪还客气,乒乒乓乓筷如雨下,立时便将满桌酒菜吃的精光。待各人吃饱,张伟抚肚笑道:“各人歇息片刻,随我出门!”
张瑞抹嘴道:“爷说上哪儿,咱们跟去便是了。”
周全斌笑道:“这会子出去怕是不妥吧?万一突然兵乱了起来,那可是太过危险。咱们最后在这店里等局势稍好一些,再做打算。”
张瑞斜看他一眼,道:“周大哥,你害怕不成?”
周全斌涨红了脸,怒道:“我怕什么?你这小子不知好歹,要是爷出了什么差池,你当你担待的起么!”
张瑞吃他一训,低头道:“我却是没有想到此节,是我的不是,对不住了。”
张伟见周全斌着急,方笑道:“全斌,你不须着急。一会子我是去拜会袁督师大人,他那府中必定是防备森严,哪里有什么危险。”
“那半路上遇到乱兵怎办?”
“哪有这般巧的!一会天黑出门,专挑僻静的小道走,此处离那督师府不远,纵是遇到小股乱兵,我带这十几名高手是用来耍子的?”
周全斌这才无话,待天黑掌灯时分,张伟命店家开门,那店家却不管张伟等人好说歹说,硬是不肯,后来无法,只得从后院攀墙而出。依着那店家指点,各人自宁远城内的小巷穿梭而过,约摸走了半个时辰,方才转到一条大道之上,看着不远处高挂的“袁”字气死风灯,张伟笑道:“这可不是到了。”
待到了督师府前,见门前有巡逻兵丁来回巡守,张伟略整一下衣衫,见那府前已
有巡官前来查看,便向张瑞道:“拿我的名刺给那军官,就说闽省富商求见督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