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峰说的不错,我将全天下汉人的兴衰大业交托尔等,是要有如临大宾,如履薄冰的谨慎心。”
三人耳中听的真切,却正是张伟就在耳畔说话。三人都是吃了一惊,忙止住脚步,扭头一看,却不张伟微笑站于身侧,却又是谁?
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埋怨之意。却是不及说话,忙都一起下跪,向张伟行礼。
“都不必跪。礼仪之事在朝会、拜谒、召对时别出错就是,没的让那些御史们揪了你们的小辫子,闹的大家没趣。平常时候,我还是你们的大将军,可成?”
他这番温馨体帖的话说将出来,三位汉军名将一时间都大是感动,却也不再坚持跪下,向张伟一抱拳,齐声道:“遵命!”
张伟一笑,又道:“别在此处说话,我却也不想到殿内召对,如对大宾似的,怪闷的。咱们不如到北海子略转一转,边走边谈,如何?”
“是,汉王要到何处,臣等都只管陪侍就是。”
随手一挥,召来一个四人抬的肩舆,江文瑨斜眼一瞧,见那肩舆座上正放着饰有明黄四团龙的坐垫,张伟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就坐将上去,毫不避讳。
他微微一笑,却也不放在心上。时人虽重上下尊卑礼仪,不敢稍有逾越,然而谁敢这胆子去质问张伟有违藩王礼制,僭越犯上?
将手舒适的搭在舆上镀金盘龙扶手之上,张伟向他们笑道:“这几天很是操劳,竟是乏的很了,我就坐在这上与你们边走边说,如何?”
“请汉王随意就是,臣等自当陪同。”
此时已是九月初,北方各省都已是暑气尽消,金秋将至之时。南京城内却仍是火暑酷夏,热浪灼人。这宫室内照例不能种树,几人在空旷之地被太阳暴晒,不过转眼功夫,便已是满头满脸的热汗。
张伟坐在肩舆之上,随着舆夫一晃一摇的摆动,感觉到一阵阵微风拂面,穿宫过殿之时,又多有穿堂劲风扑面而来,是以不但不热,到觉得舒适异常。
因见张瑞等三人一脸的油汗,张伟便命道:“来人,去取些窖冰制成冰水,制成酸梅汤送来给三位将军消暑解渴。”
见跟随而来的几个仆役飞奔而去,到了内廷角门而止,知会了里面的宫妇之后,稍顷之后,便又捧着缕金食盒飞奔而回。将盅碗递给张伟等人,见他们饮用之后,方又将用具收回,仍是跟在身后小心伺候。
张伟虽是不喜奢糜,不欲多用下人,然而朝廷体制有关,却也疏怠不得。此时身边什么宫女、仆妇、侍卫、力士环绕身边,纷纷扬扬伺候差事。待到了紫金山下改建而成的北海子行宫,各人站于高处举目望去,只见四周尽是巍峨宫殿,华美壮丽一览无余,宫殿内外影影绰绰尽是侍卫宫女穿梭其中,这一切自然都是专为张伟所设,陪同张伟前来的各人早已不自觉间便被这股子神秘庄重的气氛折服,只觉得眼前的张伟既熟悉又陌生,既亲近又疏离。一时间各人都沉默下来,竟然是无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