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叹一口气,只安慰自已道:“孙督师与洪督师都是朝廷最有本事的能人,他们治军很严,属下也都肯用拿死战,只怕未必就如同我想的那样。”
却又想道:“只是那几千汉军骑兵飞上天去不成?这新集是至凤阳的必经之所,难道他们不走捷径,却要绕道而行?”
他在新集镇外百思而不得其解,却不知道沈金戎其实早已于新集镇外悄然而过,只是小股小股的半夜路过,人马含枚,不准出半点声息。是以新集镇里镇外竟然并不知晓。
汉军飞骑在凤阳城北连绵二十余里的明军大阵附近已转悠了一天,却只是寻不到明显的防守空隙。沈金戎眼看时日耽搁,唯恐明军即将趁着江文瑨不备发动猛攻,心中又急又恨,却因明军人数委实太多。各处营寨排列的井然有序,犄角相连。他虽然多方设法,却总是不能找到薄弱之处突破。
“这明军统帅,到也真是了得!”
昨夜派出哨探的部卒又是空手而回,他又不能多派人手,唯恐被明军发觉。
“罢了,吩咐下去,各部吃点冷食,不准走动,好生休息。待今夜子时,咱们冲他妈的!”
“是!”
他的一众属下立时齐声暴诺,并不迟疑。飞骑乃是汉军精锐之师,这些军官都是百战之余,刀山血海里厮杀出来方有今日。各人在这荒郊野地里躲了这两天,均觉难忍之极。终日不能走动,蚊虫叮咬再有鬼火鄰鄰,当真是憋的一肚皮的鸟气。是以沈金戎一声令下,不但无人觉得他疯狂乱命,反道都觉得合理之极。
由早到晚,这一支汉军骑兵养精蓄锐,蓄养体力。待到了半夜子时,全部上马,往着由伪装成百姓的探子查出的距凤阳对面汉军营地最近之处,先由前队下马,将明军营寨前的木栅拔去。
此时前方再无阻拦,不远处的明军刁斗灯火通明,营内隐约传来巡逻明军的脚步声息。
沈金戎将佩刀一抽,又将挂在马腹的圆盾在左胳膊上系牢,待全数属下均是如此料理完毕,方将手中马刀一挥,当先一骑先冲向敌营,口中大喝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杀!”
四千多飞骑同时随着他大喝一声,尔后紧随其后,一齐往明军营内冲将过去。近半飞骑将士不管其他,只顾跟着主将直往前冲,凡有惊觉奔出的明军士兵均是瞬息间成了他们的刀下之鬼。其余飞骑将士点燃早已准备好的火把,四处飞奔飞抛。不过一柱香的功夫,明军大营内已是乱成一片,几万明军正是酣睡之际,却是谁也料不到身后突然有大股敌军来袭,一时间兵士四处逃散,将官们喝止不住,自已也是慌了手脚,一个个只能收拢着身边的亲兵护卫,先图自保。待各处火势大起,再也无有人奋力抵抗,各人均是拼命往外逃窜,不敢在这火场内稍加逗留。
孙传庭此时并不在凤阳城内,却也是在城外军营中处置军务。他已知道洪承畴即将到来,眼见大战即起,各种军务更加繁多,却尽数压在他的肩头。这会子虽然大半的将士都早已入睡,他却仍然在军帐内批复公文,因烛光暗淡很是伤眼,正欲放下毛笔歇息,却猛然间惊觉帐外隐约传来火光亮影,又可听闻到喊杀之声。
他也不顾身份地位,立时从座椅中猛跳起来,只穿着中衣苍惶奔到大帐之外,向着闻声赶来的中军官问道:“怎么回事?”
那中军官原本俊俏的脸上也满是惊惶之色,也顾不上向他行礼,慌忙答道:“禀大帅,是总兵王朴大人的大营突遭敌袭,王大人抵敌不住,已经被敌人打败,往赵率教总兵的大营方向逃去了。”
孙传庭明知道深夜突然被袭很难抵挡,却害怕是敌人大股来袭,因王朴一部溃败而全师皆溃,因顿足骂道:“无用之徒!竟致如此大败,若是坏了我的大事,我必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