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想,就对了。不过,此事不可大事声张。我估措着,陛下从国内派来的援兵最少还需一个月才能到此。咱们就在此等候,先纵兵大杀半月,然后时间充裕,可以招抚流亡,安顿汉民。等国内援兵一到,咱们不但不能告之实情,还需告诉他们,死伤的土人和汉人乃是因互斗而死,我们不过是在攻入之初,杀过一些,那也是争战之际的无奈之举。至于参与其事的将官和士兵,亦需严加训斥,不使胡说。我料想,这种事他们就是偶尔与人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他竖起一根手指,向李侔郑重道:“总而言之一件事,你不可将此事公之于世。就是万一事机泄露,亦不可将责任推诿给别人,一力承担下来,可保你无事。”
李侔知道此事严重,忙凛然而立,答道:“是。大哥你教训的极是,我一定听从教诲。”
“很好。此处已没有我什么事,李俊那边究竟如何,我也很难放心的下。我已寻好了一艘商船,送我到吕宋去。这会子,就可以动身了。”
见李侔要说话阻止,李岩摆手笑道:“不必劝。千里长席,也有吃完的一天。你此时事业如日中天,陛下对你很是信重,好生做,为咱们李家争光。至于我,吕宋那边一切从头开始,说起来是方圆百里之主,其实一切草创,不过去主持,实难放心。”
说到此处,他又低声向李侔道:“或者我也要在封地大杀大伐,镇住那些不服的土人。总而言之,你将来若是不得意,还有一个退路才好。”
说罢,握住李侔双手,向他凝视片刻,方才转身按剑而行。李侔停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兄长离去,过了半响,方才转身起步,往城内行去。
自此,李氏兄弟分道扬镳,李岩乘坐小型商船,一路回到吕宋。到封地之后,招揽入流民,整训封国军队,设官立府,鼓励农桑,除此之外,还要经常带兵平乱,将那些做乱的野人鄛灭屠尽,直至三四年后,封国才算有了规模,真正的安定下来。
李侔当日在爪哇纵兵大杀,一连十几日屠戮当地土人,高于车轮者皆诛灭不赦。无数土人闻风而逃,直至水泽山野,人迹不至的蛮荒之地方敢停歇。自此一日数惊,听到有稍大的响动便全族落荒而逃。待后来出使的的使团全数撤走,由国内派来的三营六千汉军镇守爪哇,在岛上立东州府,设安东都护府,统管爪哇全岛之时,方才派官设府,招抚安顿汉人之余,亦允准这些土人重新出来耕作为民,岂料这些土人被吓坏了胆,回到原处的不足十分之三四,大半土人宁愿身死森林,重新成为野蛮部落,也不愿回到平原熟地耕作。其间又有不少出来偷袭汉人,汉朝政府为了对付这些生番部落,到也是很费了心力,直至十余年后,方才安定。那些重回故地的土人全数被打散重编保甲,改变衣饰,着汉服,改变宗教、文字、语言,方才能得到政府的关照保护。那些不愿者,只得委身为奴,没有土地房屋,艰难渡日。
当世之时,爪哇岛上是南洋各岛马来土人居住最多,最密集之所,人口已有三四百万之多,经此一役,当时身死者已是甚众,后来流落逃亡,葬身水泽山林的更不在少数。又有汉化及内地汉人迁移至此,待几十年后,州府林立,汉朝政府在此设立过百州县,又有数十封国之时,汉人和汉化的土人已占了绝大多数,其余诸岛亦多办如此。南洋一地,终彻底落入中国之手。